市警之所以没有及时与我们联系,很可能并不是因为背后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单纯只是因为——
这个被害人家属,是个比熊孩子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熊大人。
鬼知道之前负责问询的警官经历了什么,反正我刚一踏上星岛家所在的楼层,便只听见一个尖利刺耳的男声响彻整条过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也当作嫌疑人吗!!”
“……”
我与岩窟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加紧脚步走向案发现场。同时我也注意到,他以微风般流畅自然的动作踏上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我身前。
迄今为止,歇斯底里、痛不欲生的被害人家属我见过不少,受过的迁怒与指责也不在少数。但尽管如此,当我目睹事发公寓门口的景象时,我仍然不由自主地别过脸低声叹息。
“星岛先生,请您冷静一些……”
“这让我怎么冷静?!”
放声怒吼的是一名身材瘦削的成年男子,年龄大约在三十五至四十岁之间,鼻梁上架着一副做工精细的金丝边眼镜,他整个人也像眼镜腿一样细骨伶仃,仿佛一阵狂风就能吹跑似的。仅从外表来看,很难想象他竟会有如此充足的中气。
“不好意思,我是……”
我试图越过男子向市警打个招呼,却再次被他不依不饶的叫喊声打断:
“请你搞清楚,警察先生,我是被害人的亲弟弟,我的哥哥和嫂子被人杀了!你的意思是我杀了自己的兄嫂,还是说我女儿咲良杀害了她的伯母和伯父?开什么玩笑!!”
“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负责问询的警员似乎是个刚入职没多久的愣头青,一时无力招架男子咄咄逼人的质问,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直往下淌。
(原来如此,这个傻……这个人就是星岛英的叔父。那么他口中的“咲良”,多半就是与萤丸约好碰面的“堂姐”了。她没有来吗?)
我一边在内心波澜不惊地整理信息,一边扭头四下张望,很快便发现一个面熟的小警员,当下轻车熟路地上前搭话:
“山崎君,怎么回事?医闹我倒是见过不少,这位兄弟挺生猛的,警闹啊这是在?”
“啊,这不是特务科的柚木小姐吗?那个,其实我姓高桥。我早就想说了,你该不会是默认所有龙套警员都叫‘山崎’吧。我们又不是真选组,而且我也不喜欢吃红豆面包……”
小警员一脸困扰地挠着头,时不时向同事投去充满同情的一瞥。
“如你所见,被害人家属情绪非常激动,根本无法正常沟通。署里大部分警力都被调去处理其他大案了,只剩下我们几个新人,也不知该怎么应付……说实话,我连现场都不敢进去。除了鉴识人员以外,进去过的同事都跑隔壁人家借厕所呕吐了。”
“‘大案’?”我略微皱了皱眉心,“我刚查看过今天的新闻报道,似乎没有特别值得一提的重大事件啊。”
“嘘,这可不能泄漏给媒体。”
小警员神秘兮兮地冲我挤眉弄眼。
“前辈们追查好几个月的连续儿童诱拐案,最近终于有些眉目了。现在大家一门心思扑在那个案子上,其他案件都只能暂缓处理,毕竟那边关系着几十个孩子的性命啊。”
“这就是派几个新人过来调查猎奇杀人案的理由?也太难为人了。想当年我刚入职的时候,最多就是帮人家修个马桶,因为他们家孩子的异能是【一冲水就会让马桶爆炸】。”
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