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萤丸凝神屏息,手头动作不停,将身体原地旋转半圈,大太刀以横扫千军之势向另一名男子腰间袭去。
“这小鬼怎么回事……咕哇?!”
这位壮汉似乎比他的同伴要灵活一些,至少他赶在被萤丸轰飞之前转过了身。但灵活也未必是件好事,正因为这一转身,好巧不巧地,他从正面承受了(身高120cm的)萤丸水平挥出的大太刀——以他下半身最为脆弱的部位。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总感觉他连惨叫声都尖细了不少,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而在另一边,那名头朝下扎入花盆的男子正在挥舞双腿拼命挣扎,看上去很像一把嗡嗡振动的音叉。眼看他已将脑袋拔出一半,我连忙快步上前,将一条腿高高踢过头顶,然后瞄准他两腿间空门大开的脆弱部位,使出全身力气猛地碾了下去。
“?!?!”
大概是由于吃了一嘴泥土吧,男人发出含混不清的悲鸣,然后维持着音叉的姿势,就此失去了意识。
我在地面上蹭了蹭鞋底,面无表情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弱者。”
“……”
瓜先生抬起袖子,缓缓拭去额角滑落的一道冷汗:“柚木,你这一招很漂亮啊。”
“当年在培训学校学的。”
我简短地解释道,“我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强人锁男。”
“……是吗,我还以为叫做‘我能打十个猛男’。”
我从音叉男人的裤袋中摸出钥匙,挂在手指上转了一圈之后握住:“借您吉言,我觉得自己还能再打九个。我们走吧。”
……
在比想象中更为开阔的准备室内部,我们目睹了一番马戏团特有的浮夸景象。
造型各异、五彩缤纷的服装与布料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有人走过时自然飘动,像是女人从我们头顶轻拂而过的手。
墙边堆放着各种熟悉或陌生的表演器材,诸如一人高的彩球,大变活人时使用的屏风,用于空中飞人和走钢丝的安全网,老虎刚刚钻过的火圈……等等等等,乍一看好像钻进了玩具箱,琳琅满目,不一而足。
说实话,要在这其中找到与案情有关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柚木,你看那里。”
瓜先生指向一扇挂着“平坂”名牌的房门,“那大概就是团长的私室……”
“——萤,砸了。”
“咚!”
“……”
瓜先生直愣愣凝视着眼前轰然倒塌的门板,半晌,嘴角方才像是抽筋似的跳了几跳:
“可以,这很猛男。”
我踏着一地烟尘大步流星地进入房间,虽然姿态稳如老狗,但其实内心已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我实在不愿去想,自己会因为这一通破罐子破摔而失去多少奖金。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反正我没法把罐子用502粘起来。钱财乃身外之物,随它去吧。
“茜,你的眼神好像灵魂出窍一样……”
萤丸仰着脸孔,自下而上冲我投来担忧的目光。
没错,我在内心回答他。虽然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是放弃钱财就等同于割舍我的灵魂。
团长这间私室的陈设极其简洁,一张写字台和几把椅子占据了大半空间,毫无生活痕迹,既不像星岛英的卧室一般压抑到令人窒息,也不像星岛胜家的点心盘那样,透露出一种油腻的、孤芳自赏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