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也没有忘记与场外监视的同事保持联系:“马戏团罪证确凿,请立刻上报,对所有团员执行逮捕。”
〖已经批下来了,科长亲自给市警打的电话。〗
同事回复,〖不过考虑到剧院里一般市民较多,我们打算先行包围,散场之后再入场逮捕他们。柚木,你自己小心啊。〗
也对,“裙下大鸟”那种异能无法在人群中使用,反而有可能引发恐慌。马戏团既然与人口贩子勾结,搞不好也拥有相当规模的武装……
〖还有,关于岛崎一也,我们刚刚联系上他中学时代的班主任,查明了一件事情。〗
“什么?”
〖他在樱川中学就读期间,曾经因为遭受家庭暴|力向学校求助。但学校认为这属于“家庭内部事宜”,不便干涉,所以未予理会。〗
“……什么?!!”
我险些手一滑将对讲机抛在地上,“所以说,岛崎也曾经是家庭问题的受害者,然后……”
〖根据他当年的班主任回忆,岛崎这个孩子虽然成绩一般,不过细腻敏感,很有艺术天赋,他本人似乎也希望成为一名画家。但他的父母强烈反对,禁止儿子在考上名牌大学之前触碰画笔,甚至发展到对他暴|力相向。〗
〖后来,他父母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意外去世。当时正在读高二的岛崎继承了遗产,终于如愿以偿,报考了自己理想中的艺术类大学。这就是他二十岁以前的经历。〗
“……”
果然,我的直觉并非多心。
二十年前,岛崎一也学生时代的经历,确实与如今的星岛英十分相似。
但这样一来,案情本身就更加令人费解了。昔日扭曲家庭教育的受害者,为什么会成为将这份扭曲推广、扩大,并且加诸于无数少年少女身上的罪魁?
他是在报复社会?
是为了摆脱儿时阴影?
是为了体验一把加害者的愉悦?
——又或者,这座马戏团本身,就是一场盛大的行为艺术?
“说实话,怎样都无所谓。”
将通话内容分享给众人之后,我双手一摊,对此作了个再简单也再冷酷无情不过的总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岛崎一也创办马戏团、创办‘安心学校’,借此虐待青少年的理由,就是源于他自己少年时期遭受的家庭暴|力。不过,我觉得怎样都无所谓。”
我想,有一点应该毋庸置疑。
在这家名为“永无乡”的马戏团,团长未能忘怀自己二十年前的梦魇,也将孩子们囚禁在和自己一样的、永无尽头的梦魇之中。
只要这座扭曲病态的“永无乡”仍然存在,它就会像吞噬光芒的黑洞一样,不断毁灭孩子们的未来。
加害者也好,受害者也好,谁都无法长大。
“岛崎的遭遇的确是一场悲剧。他的求助遭到漠视,无人倾听,那也的确令人扼腕。但是,那完全都是他的父母,以及二十年前学校和相关部门的过错。与我们、与二十年后的孩子们,一星半点的关系都没有。”
作为本次搜查行动的现场指挥,我目视前方,斩钉截铁地下达结论。
“我们要逮捕他。唯有这样,悲剧才能够真正地迎来终结。”
“嗯!”
萤丸第一个拍手应和。清光与骨喰虽然没有开口,但目光交错间,也带上了几分欣慰赞许之色。
瓜先生这次也不再与我抬杠,颇有前辈风范地略一点头,便与萤丸一样抬起双手作势鼓掌。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