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死?”
我几近怀疑地重复了一遍。当然不是怀疑药研,而是怀疑自己的理智与听觉神经:“又不是原始社会,又不是特异点,好好一个高中生,怎么会冻死?”
“似乎是那年寒假,她和几个朋友瞒着大人,偷偷相约去附近的山里探险,之后不小心走散了。其他孩子们找不到她,担心大人责怪,所以一声不吭就各自回了家。她的父母发现女儿彻夜未归,又不清楚孩子的去向,只能挨家挨户上门询问,耽误了救援时间……”
即便见惯了炮火与血肉齐飞的战场,面对如花生命的凋零,药研冷静平稳的声调中依然流露出些许无能为力的沉痛之意。
“那一天夜里,下了数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雪。”
“救援人员发现桐山夏花的时候,她已经被大雪掩埋、冻僵,化为了一尊冰冷的纯白人像。”
简直就像是——一样。
“这……”
我下意识地抬手掩在嘴边,以免自己惊呼出声。
“听着真叫人不舒服。”
贞德alter不知何时从我身后走来,神色一如既往的轻蔑冷淡,一开口却完全掩饰不住其中关心:
“那几个与她同行的小鬼呢?要不是他们拖拖拉拉,那小姑娘还有可能得救吧。”
“不错,桐山夏花的父母似乎想要追究学校和那几个学生的责任。但当时正值寒假,原则上学校不必负责;至于那些学生,即使将夏花的死完全归咎于他们,充其量也就是‘过失致人死亡’。虽然听上去严重,但是……”
尽管声色沉重,药研仍然抬起头笔直地凝视着我,直言不讳地传达事实:
“所有涉事学生都是未成年人。即使追究到底,也不可能让他们为这次疏失付出代价。”
果然如此。
不是任何人的错,没有人需要负责。只有少女无可挽回的凄惨死亡,化为永无尽头的噩梦,从此在她父母度过的每一个漫漫长夜里浮浮沉沉,伴随着他们恸哭、消沉、老去,直至百年以后,彼岸相见。
既不是近似“天意弄人”的事故或疾病,又不是凶手明确的谋|杀。对家属而言,这种不明不白、漫无边际的悲哀恐怕更难接受,更加无从消解,因为他们永远也无法得到一个回答,一个交代。
“……”
我只感觉这份悲哀沉甸甸地压在自己肩头,把我整个人都压矮了几分,不得不低头消化片刻之后再开口追问:
“那几位和夏花一起前往山中探险的学生,都叫什么名字?”
“名单我已经整理好了。”
药研翻开怀里的文件夹,从中抽出一张打印纸递给我,“大将,你应该多少也有猜到吧?在这份名单中,有你熟悉的名字。”
我伸手接过名单,只是浮光掠影地扫过一眼,我的瞳孔便不可遏制地放大了:
“三条院修平,还有……‘浅井美弥’?这个名字,我记得是……”
“——昨天摩天轮起火事件里,险些丧命的受害者的名字。你的预感很准确。看来一切都不是巧合啊,master。”
门口再次有熟悉的人声响起。这次是岩窟王和萤丸两人,他们似乎刚从茶水间过来,手上各自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温和浓醇的香味一路钻进我鼻孔里。
“茜,给!”
萤丸连蹦带跳地跑近桌边,轻手轻脚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我面前:
“是岩窟王教我泡的。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