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道二十一年,九月初九。一纸诏书奉告天下,宏伟的四面朱漆宫门缓缓大开,迎接了初升的朝霞。东方吐白,晨光熹微。平日的丹阳城此事还沐浴在宁静的安详朝阳下,而今日,却热闹非凡。
马蹄阵阵,轱辘飞转。一列一列的人马在通往皇城的朝阳街上行驶,摩肩接踵,人山人海。把这本来宽敞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这家的马儿踩了那家的侍卫,那家的轿顶流苏与别家的马车轿铃团成死结。他们本都是身份尊贵的人物。三品以上的大臣拖家带口,皇族王室携妻挟子。齐聚今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及笄礼。
皇城之内,坐落在碧瑶池上的漪澜殿,门帘紧闭,宁静致远。只要少数的宫人在宫殿外围清扫落花。雕梁画栋的宫殿,房檐上的凤凰被慵懒的晨光镀上一层金边,然后一点一点,倾泻在碧池水面上。
此事,早有一排女官手捧服饰,跪在殿外,等候着漪澜殿主人的起身。梨木门的镂空花纹传不出一点声响。
四座朱漆门容纳的人马,将皇城吵醒。众人纷纷下了马车。在宫女宦官的带领下,移步重华宫。几百号人安安静静,井然有序的落座。
“怎么这重华宫闻着还有股子漆料味?”一粉衣精妆女子刚跨上了台阶,便捂鼻皱眉道。
“水碧,不得无礼。”粉衣女子身旁的贵妇人微怒,横了一眼。
领头的小太监似嘲似讽:“小姐有所不知,这重华宫可是陛下为庆固伦公主及笄,半月前特地打造的宫殿,听闻就连你踩的门槛子都是上好的楠木呢。”说罢,就转头走开了。
“母亲,这个阉人怎么如此大胆,你看他刚说话的语气,母亲,你可要为女儿做主。”顾水碧跺着小脚,满脸的不乐意。她可是太师的嫡亲千金,从小被娇宠惯了,如今一个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她怎么气得过。
贵妇人叹口气,“乖女儿,今日入宫可不得胡闹。”顾水碧正要反驳,人群之中走出一对璧人。
“碧儿还是小孩子心性呢。”月白色罗裙的女子笑着走来,给顾妇人行了礼,道。
“晴雪说的没错,水碧再不改改,怕是要吃亏。”男子执扇,湖蓝色锦袍与身旁的女子显得十分相配,宛如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荣阳哥和晴雪姐只知道欺负我,哼,我去找痕哥哥去。”顾水碧佯装生气,转身欲走。
“看看她,痕哥哥痕哥哥叫的多甜。”两人相视而笑。
······
漪澜殿,唯谨正教训一个小太监:“怎得这般磨蹭,皮痒了是吗?居然还有闲空给别家小姐领路。”
“唯谨姐姐,都怪我不好,但是那个叫什么水碧的女人太···”
“好了好了,这种事不用你操心,下去吧。”
殿内,卫龙麟正慢条斯理的用早膳。最后呷了口牛乳茶,算是用膳完毕。“唯谨倒是挺会训人。”站起身,唯慎机敏的搭手给卫龙麟,随后的两个侍女在后边给她整理裙带及曲裾。
“公主起驾,摆驾凤仪宫!”
······
所谓及笄,不过是代表女子成年,可许婚出嫁,可绾发簪钗。这种事情,卫龙麟早在十岁便开始了。十岁开始,梳高高的发髻,戴繁重的头饰,着华贵的服装,寻一个有用的驸马爷。所以,这个声势浩大的及笄大礼,不过是走个过场,大宴宾客,将秦子棋驸马之位的消息,名正言顺的昭告天下。
无需主持,无需上宾,无需赞者。皇后温舒云将一枚八羽凤仙步摇郑重的簪在卫龙麟的发髻上。
“礼成!”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