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龙麟苦笑,好罢,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这个问题的提出,似乎为之过早。
千代衷离手挺巧,不一会就绾了个十字髻。翻开妆粉盒,在各色胭脂里寻了最淡雅的一个,用挑子挑出一小块,点水化开,又次第拿出白粉,黛青眉笔,唇脂。
“衷离,你,会吗?”卫龙麟总觉得有些信不过。
“别动,别说话,我先上唇妆。”
卫龙麟眨眼,“可是…”
“嘘,闭上嘴。”千代衷离显得一丝不苟。
卫龙麟连忙厉声道:“你手里的是面脂,不是唇脂。”
这回千代衷离顿住,疑惑的望着卫龙麟,“不一样吗?”
“千代衷离!你给我滚出去!”
……
最后,卫龙麟屈服了,谁叫先前是她不对呢。千代衷离终于停止了在卫龙麟脸上的鬼画符。道了声成了。卫龙麟根本不敢开眼。但心下奇怪还是去看。
呵呵呵,果真不出所料。“敢问镜前,是人是鬼?”卫龙麟眼角直抽。
无论人鬼,你在我眼中是最美。千代衷离心道,却说不出口。
“快,快叫慎儿过来,我要卸妆。”
“吉时将进,休要麻烦。况且盖头遮面,何人可见麟儿的惊世妆颜。”
何人可见?卫龙麟腹诽,可见的只有新郎官秦子棋。敢情这腹黑家伙是故意的。
“不错,我就是故意的。”千代衷离意味深长的看着卫龙麟,一语道破她腹中所想。
……
北风潇潇,尘沙涌动。弥漫的黄土形成一道严密沙墙。这里是西凉,南极大陆荒芜之地,千里之行不见人烟。破晓时,朝阳缓缓从东方升起,远处的沙丘染上绯红。
那队人马,还在慢慢前行。可有人已经受不住了。即使他是坐在马车里最舒坦的一位。卫凤琰挑开车帘子,看着四处无边无际的黄沙,只觉心力交瘁。
即使宫里的日子再谋生艰难,但也绝无需受这日夜颠簸之苦。他卫凤琰不奢望锦衣玉食的富贵荣华,也不埋怨自小生存环境的简陋粗鄙,可如今,他正当是受不了了。
“还有多久?”他问道。
霍汶的精神十分不错,似乎还吹着边塞的号角调子。“快到白城了,约莫还有一日,三皇子莫不是受不住了,诶,这西凉确实荒芜。想当年,我听兄长讲安定南诏一战,那儿跟这一般模样,都是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边境……”
“还有一日么。”卫凤琰只听得前面的话,后边霍汶说诉故事完全不成在意。
霍汶倒是越讲越来劲,“你可知道,当年固伦公主不过十一二岁,带着三千精锐,直逼南诏大都。不过几日…”
“你说什么,卫固伦带的兵?!她那是不过一豆蔻芳华的女娃,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可告诉你,我大哥,骠骑将军,霍启。自那次凯旋后,对固伦公主可是…”霍汶说着说着,声响越来越弱,他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囫囵道:“诶,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固伦公主那样的人物我们编排不得,今日之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看着霍汶欲言又止,卫凤琰心下更是奇怪。这些年发生的宫中大事,从落水秋千,到浮光锦血案,然后是安定南诏,再到今日的出征西凉,都与卫龙麟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卫龙麟,他从未放在心上,而如今,他敏感的内心突兀的有些恐惧,卫龙麟,固伦公主。绝对不是传言中,恃宠而骄,嚣张跋扈,无知悖理的愚昧公主,而是,这一切的幕后操控者。
可转念一想,觉的实在不可能,那卫固伦比他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