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一点眉目都没有!你说他会不会已经不在岭南了?他是回蕲春了还是去了南洋?”方玉茗问觉生。
觉生则是一副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到那里去找李时珍呢!我真是没用!什么事都办不好!要是再找不到,大少爷就……”方玉茗心急如焚,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早一天找到神医,杜秋声就少受一天病痛折磨,迟一天找到,杜秋声的性命就多一分风险,谁知道他还能挨多少天!
“你别哭了。”觉生道。
方玉茗也不答话,依旧自责的痛哭,静儿看娘哭了,也站在旁边哭起来。
“你别哭了,不用找了,李时珍根本就不在岭南。”觉生道。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那大少爷让我来岭南干什么!”方玉茗跳起来道。
“是我对不起你,不该瞒着你。但是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应了他不告诉你的。”觉生低头道。
“你答应了谁?大少爷?”方玉茗道。
“嗯。”觉生点点头。看着方玉茗那么难过,觉生也不忍心再骗她,于是跟她说了实话。
一个月前,杜秋声半夜里敲开觉生的门,拖着虚弱的身体进屋。
“这么晚了,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觉生道。
“你之前说只要我把方玉茗让给你,你就离开徽州,再不找曹万山,好好过日子。你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杜秋声道。
“你什么意思?”觉生不解。那句话本来是他半开玩笑的,因为他知道杜秋声是绝对不会把妻子让给任何人的。
“没什么意思,我就问你,那句话还算数吧?”杜秋声道。
“算数又如何?不算数又如何?”觉生道。
“我自己得了怪病,危在旦夕,杜家也因为得罪了魏忠贤,即将大难临头。你要是条汉子,就言出必行,带着方玉茗和静儿走,就当我已经死了,永远不要回来!”杜秋声道。
“你认为我是一个趁火打劫的小人?你认为我喜欢个女人,还需要你让?”觉生道。
“现在我不是让你,而是求你!”杜秋声道。
“你求我?”觉生觉得难以置信。
“你是不是要让我这个病得半死的人给你跪下?”杜秋声道。
“别!你别折煞我!”觉生道。
“她是个好女人,好好对她,把静儿养大。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杜秋声心有不甘道。
“你跟她商量了吗?”觉生道。
“我会哄她先去岭南,你一路上好好照顾她。”杜秋声道。
“为什么去岭南?”觉生道。
“深秋过了马上就是冬天,岭南不冷。难道我让她和静儿大冬天的去塞外吗?”杜秋声道。
“然后呢?”觉生道。
“后面就是你说了算了。你想带她去哪里就去哪里。那个时候我说不定都已经死了。明天我给你们带一笔钱,可以做点小生意,买个小屋,买块田。还有这柄三尖匕首钺,我用不上了,你拿着吧,好好保护她。”杜秋声道。
方玉茗听完觉生的话,已经泣不成声。
“你要回去吗?”觉生问道。
“回去,马上!”方玉茗抱起女儿,上了马车。
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徽州,杜家大宅早已经被查封。茶场,田地也都划给了蓝家和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