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明天走后,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方玉茗道,未离别就先念着再相逢,因为明天过后,必定又是日思夜想,千回百转,想断柔肠。
“秋风一个人去京城,也是为了和我赌气。他如今身处险境,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咱们夫妻来日方长,你能懂,是不是?”杜秋声道。
方玉茗几乎一夜没睡,一下又担心杜秋声身上带了那么多钱不安全,一下又觉得杜秋声这次出远门衣物行装太过简单,一下又想到还没来得及给杜秋声买一匹马代步。想要嘱咐杜秋声,一来怕打扰他休息,影响他第二天赶路,二来又想着杜秋声一向稳重,说多了怕他烦。
第二天一早,杜秋声一起来就准备启程。还没走出大门,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开门,远远的就看到是向群回来了。
“大少爷已经康复了!太好了!”向群一进门就看到杜秋声精气十足。
“向叔!”杜秋声打招呼。
“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向欢道。
“好消息!好消息啊!哈哈哈!”向群笑道。
“向叔带回了什么好消息?”杜秋声道。
“诶?大少爷背着行囊是要去哪里?”向群道。
“我筹集了一些银子,想去京城看能不能救秋风。”杜秋声道。
“不用去了!”向群道。
“不用去了?难道秋风他……”杜秋声有些担心。
“哈哈,我这次赶回来就是要跟你们说这个事,天大的喜事!”
“哎呀,你赶紧说!”向夫人道。
“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崇祯,整治了阉党,魏忠贤已经被投入死牢,之前依附阉党的人都要问罪。皇上如今重用东林党,已经把二少爷放出来了。不仅如此,皇上登基后首开恩科,选拔人才,二少爷还赶上了,没想到居然考中了探花,后面还要封官,我在京城已经见过二少爷了,他让我先回来报平安。”向群道。
“那老爷他们还在大牢里呢。”方玉茗道。
“大少奶奶放心,消息马上就会传到这里,到时候韩知府一定亲自把人送回来!还有杜家之前的产业,也会还回来!”向群道。
“向叔费心了,又一路辛苦,大老远的回来送信。”杜秋声道。
“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辛苦!”向群道。
“说到依附阉党,韩知府和曹万山肯定是逃不掉的,不过我们杜家之前也有多次向魏忠贤送礼,若是皇上派人查起来,只怕一些多事之人会借机大做文章。”杜秋声道。
“大少爷不必担心!杜家经历了这么一次大难,二少爷也不知道怎么跟皇上说的,皇上表彰杜家乃忠贞之家,还要让二少爷封官之后回乡来建牌坊,之前的那些不过是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又怎么会怪罪!”向群道。
“有了这座牌坊,我杜家在徽州就真真正正说一不二了!”杜秋声道。
果然没过三五天,韩知府就派人撕了杜家大宅的封条,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又亲自送杜九天杜夫人和觉生回来,还给几人换了干净衣服。
杜秋声等人已经在门口迎接,骨肉相见,少不了喜极而泣。
方玉茗见觉生虽然穿了新衣服,脸上的伤口却清晰可见。她上前拉起觉生的袖子,只见手臂上满是伤痕,竟没有一处好地方,想必身上也全都是伤。
“他们也太狠了!怎么把你打成这样!”方玉茗哭道。
“大少奶奶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