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向身旁马上的夕遥,见夕遥脸色平静,接着说道:“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身后的烁甯此时也笑得开心,刚才被夕遥和大祭司内力震出内伤的经历并没有让他收敛,见大祭司如此对夕遥说,也忍不住心里的愉悦,开口对夕遥说道:“等这蛊雾大阵之后,里面的人会被挫骨扬灰,一阵风吹过,一切归于虚无!”
这话成功的让夕遥抬起了眼看向大祭司,大祭司看着夕遥眼睛,笑意深了,“看来会有惊喜!”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入眼前的滔天巨雾之中。
这蛊雾让人震撼,浓烈到伸手不见五指,不用大祭司师徒二人’倾情’演说夕遥也知道此时这迷雾之内困着多少人,也知道这些人凄惨的后果。
烁甯看着眼前少女平静的脸色,嘴角不屑的翘起,没有再理会看着巨雾心情复杂的夕遥。
夕遥狠心故意去忽略那些凄惨的求救声,跟着大祭司一行进了迷雾,心情却不似之前为南诏城百姓担忧是那么复杂,这些困于迷雾之中的人本就是些不怀好意的人,想要取得瑶姜秘术,那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夕遥并不同情他们。而黑金大人、葵若他们,若他们有办法从南诏城出来,那眼前的蛊雾也必定拦不住他们。
看着自己‘归途’越来越近,夕遥心里的平静突然被打破了,先是母亲、哥哥、姐姐,再是海市山、师傅、云殇、郇涟、大师兄、小萝甚至是周放、杜越、荣含夫人等,脑海里将此生的情景一遍遍重复,到了最后竟然是墨殊、莫若仙,甚至夕遥都不理解为何会出现夕翼楠的脸,他们都在对夕遥笑,墨殊依旧温暖阳光,郇涟也还是那个洒脱的郇涟,云殇依旧让人痛心,夕翼楠居然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夕遥不禁流下一滴泪来,然后自嘲的笑了,这一切在脑海中闪过,犹如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夕遥竟然不知,自己居然也有那么多温暖的回忆,一切的一切夕遥舍不得忘记,她想着就这样带着这些回忆温暖的死去或许也是种美好,直至脑海中墨殊的笑脸和眼前墨殊眉间的心疼逐渐清晰、重合。
夕遥脚步没有停止,却慢了很多,她静静看着墨殊,就像墨殊看着他那样,只是两人眼中情绪不同,墨殊只有心疼,而夕遥却是惊喜又意外。
慢慢的夕遥看向墨殊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鼻间开始阻挡不住的呢喃,但是很快,夕遥便狠吸一下鼻子,避开墨殊眼神,眼神微微向下低了一下,再次抬起头来,眼中不再湿润,不再委屈,只有倔强与孤勇,也不再有墨殊。
夕遥加快脚步跟上大祭司,她的心里在短短一瞬间做出了决定,她不会为墨殊停下来,或者说她不愿意用她悲催而短暂的一生去占有墨殊温暖而阳光的笑容,她也终于知道,自她出生,从始至终,她拥有的只有她那一腔无奈的孤勇。
墨殊没有上前,没有阻拦,他看懂了夕遥眼里所有的挣扎,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意识到一个人的意愿并不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就如他的出现依旧改变不了自他在西凉便看到的夕遥眼中的决绝与悲伤,也改变不了夕遥求死之心。夕遥想死,这是他从西凉就知道的,只是夕遥一直在等,等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今日看来,夕遥终于等到了,那么今日,也许真的就是夕遥与这个对她不公的世界诀别之日。
莫若仙何其聪明,只是一个眼神他就已经知晓夕遥心中的决断,所以他无比安静,他希望安静而美好的送走这个他无比珍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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