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一愣,继而爽朗笑起来:“兴许。”
乐安院里。
一个婆子从厨房那边快步走到主屋门口,对门口的刘嬷嬷说:“刘嬷嬷,可到了开饭的时候?”
林若青从松陵院回来不久时坐在屋里一边看书一边吃了三块甜腻腻的糕点,因此特意嘱咐过暂时吃不下,让厨房先候着。
刘嬷嬷自然也知道这个缘故,不过对着来的婆子还是说:“爷还没回来,少夫人想再等等,麻烦郑嬷嬷同厨房说声,劳他们再等一会儿。”
郑嬷嬷面色宽和,她说:“我晓得少夫人想等着爷,不过爷一向是这样,平日里少有在家里吃晚饭的,要是等他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少夫人自己先吃了,爷回来也不会怪罪的。”
刘嬷嬷了然笑了:“原来是这样,那我进去问问少夫人。”
“哎。”郑嬷嬷等在了门口。
刘嬷嬷推门进了屋里,一路走到里间,就看见林若青穿着薄衫懒洋洋趴在榻上,扶柳和翠竹一边一个正给她捏腰捶腿。
“小姐饿了没有,厨房那边又让人来问了。”
林若青闭着眼睛:“让他们先候着吧,我肚子里的糕点还没走到胃里呢,兴许晚饭都不用吃了。”
“外面的人说了,爷说不定晚饭也不回来吃的。”
林若青哪里在乎这个,如果不是她吃糕点撑着了,她早就自己吃完歇了。
不过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好。
林若青睁开眼睛对刘嬷嬷道:“让他们再等两刻钟吧,就说到时候爷如果还没回来,就开饭,要不然这么等下去总以为我赌着气呢。”
刘嬷嬷点头笑说:“可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嬷嬷去将话回给了郑嬷嬷,而后又返回房里和林若青说话。
“我早上看的那一会儿,姑爷是对小姐满意极了,虽不说指着什么,可看重总比不看重要好不少,即便是后面有了姨娘,那也不算什么,不过是给服侍小姐的命罢了,妾室的事儿,小姐可想过?”
刘嬷嬷瞥了瞥外头,说的是吉祥与如意。
林若青坐起来喝了一杯茶,云淡风轻道:“我已经同母亲说过,找个好日子就将事情办了,两个人都有个名分。”
刘嬷嬷点头:“小姐想得开是好事,妾终究是个妾,都是不打紧的人,日子是你和姑爷过,只要姑爷看重你,那些人算什么?顶多是些旧情面罢了。”
林若青看着刘嬷嬷满是宽慰的脸,无奈地将茶杯放回原处:“旧情面新情面同我都没什么干系,我又不想和她们争男人。”
刘嬷嬷不赞同地看着林若青:“自然不和她们争,她们倒是敢有非分的念头,不得仔细着她们的皮,这做妾的,若是能安分守己还好,那些个不安分的就得管教,这是理应当的事儿。”
林若青知道刘嬷嬷的心思,一方面希望她和自己母亲不一样,一方面又希望这份不一样里面是包含着能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但这个时代男人的心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抓住的?
女人被拘在这后宅的方寸之中,眼里看不见那些多彩的人生与数不清的选择,她们争得头破血流只为了在莺莺燕燕中求得男人的青眼,求得方寸之地。
林若青想到自己陷于这种日子的可能性都忍不住要发抖,更别说真将自己投身于此。
可她说服不了刘嬷嬷,她甚至无法真的说服与她一起长大的扶柳和翠竹。她在这个时代是异类,最好就是安安分分当个异类,将这份心思藏在表象之下,稳稳妥妥过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