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疼痛,丁香脸色惨白,面色狰狞。
谈到丁芍药时,却没有寻常女子般咬牙切齿的恨意,而是深深的羡慕。她明白,从一开始,就不是丁芍药的错,而是宁铁屑,死脸赖皮贴着人家……
宁荞,“……”
人,往往到了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才会彻底反思生命存在的意义,才会客观看待身边的人和事。
可丁香,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
“稳婆来了!”宁子衿气喘吁吁带着稳婆冲了进来。
“开水好了!”
朱月娥端着开水盆,快步走了进来。
低矮的茅草屋里,除了稳婆之外,唯有几个不相关的外人在场。
宁荞将朱月娥拉去一边,“月娥嫂,怎么不见丁香婆婆过来?”
生孩子是头等大事,男人不能近身,身为家婆理应在旁人伺候着,帮着稳婆递茶倒水什么的。宁铁屑混账,引发丁香早产被带去了祠堂,并不碍着他的家人过来陪着丁香。
“丁香婆婆哭着喊着跑去了祠堂,哪有闲心管丁香。”
“你没说,丁香快生了?”
宁铁屑被抓去祠堂不假,不过是暂时关押而已。怎敌得过丁香生孩子的大事?
再说,等丁香生完孩子,再去看宁铁屑,又如何?
“经此一事,恐怕丁香日后更难过了!”朱月娥低叹了声。
“为何?”
“全家人都在责怪丁香,说她管不住铁屑。现在,又害得铁屑被关押,说不定还会蹲牢房……你说,这,关丁香什么事?”
朱月娥咬牙,却无可奈何。
*
“啊……啊……”
“用力……用力……啊!”
“痛……”
“用力生……”
……
低矮的茅草屋里,不断传来丁香痛苦呻吟的声音……
与此同时。
祠堂里。
宁铁屑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忠叔,您放了我吧,千万不要抓我去县衙啊!听说,进了县衙,里面牢霸狱卒个个凶神恶煞,再也出不来了。”
“他忠叔,求求你放了铁屑吧!”王氏哭哭啼啼,“他爸去得早,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了他,怎能去蹲牢房啊!他要是进了牢房,我以后怎么办啊?”
宁忠成恨铁不成钢道,“宁铁屑断了全村人的财路,怎能跪在这里求几声饶,就算了。王氏,就算铁屑蹲了大牢,也是咎由自取。再说,你不还有媳妇、孙女?”
“呸!”王氏恨恨地往地上啐了口,“都是些不带把的玩意儿,留着有什么用?”
宁忠成,“……”
*
“忠叔!”宁子衿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祠堂,上气不接下气,高喊道,“丁香嫂子,难产了!孩子倒位,脚在外面,卡在里面出不来了!”
宁铁屑眼前一亮,“是男娃?还是女娃?”
“……不知道!”宁子衿微怔。
都什么时候了,谁去注意这些玩意儿?
“稳婆摸了,是个女娃!”朱月娥急匆匆闯了进来,拖着宁铁屑往外走,“就等着你来做决定了。”
宁铁屑愕然,脚步微滞,“女娃?什么决定?”
“留大还是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