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夫妻两个打过招呼,自然没两句就聊到了今晚的事情上,江太太并不客气,当着方敬宽直言:“那胆大带路的奴才已经交给管家了,但外院的人妾身不能直接处置,需要讨老爷一个示下,妾身的意思是将他打五十板子撵出去,以儆效尤,老爷看?”
五十板子几字说得很重,大有让方敬宽警醒的意思。
“这个无需问我。”江府丞屏退了屋中下人。
然后他看了里间一眼。
江太太会意,早已听下人说女儿等人避在里头,却故意开声问:“里头是谁?”
江五犹未答话,梅姨娘抢先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含着泪给江府丞夫妻请安。
江太太心里一阵腻烦,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什么,只当看不见梅姨娘的委屈模样,朝夫君道:“小五在里头。”
“让她出来,其他人下去。”
江府丞吩咐一声,丫鬟们便簇拥着江五走了出来,然后纷纷退下,站到廊下一丈外的地方候着。
梅姨娘见这阵势,预感到事情大概不利于自己这边,哀哀戚戚往江府丞那边看,无限隐忍的模样。江府丞却没像往常一般给予怜惜,反而像吩咐下人一般让她离开。
“老爷……”梅姨娘心中警钟大作,直感事情不好。
江太太冷脸道:“老爷的话你没听见么?这里有事情要谈,你回自家院子候着去,该当你来认错的时候,自有人传你。”
主母开口,江府丞那里又不加理会,梅姨娘千般做作只无处可用,含泪看了江府丞半晌不见回应,无奈,只好在江太太的逼视下行礼告辞。
一时屋中只剩了江府丞夫妻和江五,以及垂手立着的方敬宽。
江府丞道:“行简,你说话。”
江五母女两个对视一眼,皆感异样。按理说方敬宽本是今夜要审的人,怎么却被叫到内宅来,且得家主厚待?江府丞竟还叫起他的字来,这哪里是对待罪人的路数。
方敬宽朝江府丞微微躬身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对着江太太一揖到地,重新见礼。
江太太心中纳罕,面上倒还未动声色,只等他说话。
谁知方敬宽开口便吓了她一大跳:“夫人,晚生敬慕五小姐,有意求娶。”
江太太再见过世面此时也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晚生求娶府上五小姐。”方敬宽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并且补充说,“晚生深知此举冒昧,而且今夜这个当口实在不宜提出,只是晚生是诚心诚意的,恳请您暂且不要拒绝,事后将晚生家境人品打听清楚,若觉得晚生实在配不得五小姐,到那时便是痛骂一顿晚生也甘心听着。现下,只求您将晚生稍加留意,为五小姐求婿时多考虑一个人,如此,晚生不胜感激。”
说着又作了一礼。
江五早已竖起了眉头,不等父母开口,先将方敬宽骂了起来:
“你这是拿我作筏子,想办法脱身今夜的事呢?我再嫁不出去,再给江家丢脸,也轮不到你来算计指摘!先前看你强自镇定,还以为你比那些书呆子略强些,却原来是个心术不正的鼠辈!我虽年纪大了,可父母也还疼宠着,万没到随便谁来接手就巴不得把我丢出去的地步,你莫要打错了主意。”
又朝江府丞道:“父亲太糊涂了!先前他敢这么说,您就该让人将他痛打一顿,封了他的嘴,您却反倒将他带进内院来污我们的耳朵。难道他愿意娶我,您就要把烟儿的事揭过不提?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太太心疼女儿,见江五脸色雪白,早恨不得把方敬宽乱棍打出去,“老爷,这事着实荒唐。是哪个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