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五下意识紧闭眼睛,羞愤至极。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被人如此对待过。今晚在这样的荒郊野岭,冷风冷雨的,竟然被一群脏臭的劫匪制住了,她真想咬舌自尽。
要是最后被人发现她是女的,似乎也唯有咬舌自尽了。该死的保镖,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但,预期的巴掌却没落在脸上。
只听一声惨叫。
她张开眼睛,看到打她的劫匪突然倒飞出去,砰一下摔在庙外泥水里。她愣了一下,身上被压着的力量顿时消失了,原来按她的几个人都遭了袭击。火光乱晃,有火把落地,刺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惨叫伴着咔吧咔吧一阵脆响,听着特别渗人。眨眼间,狭小的庙宇里躺了一地劫匪,不是断脚就是断手,胡乱翻滚着,哀嚎着。
江五呆呆坐起,看到罗恭正在擦手上沾的泥土。
原来是他出手了。
果然不愧是一流镖局的一流保镖,行动这样迅速,下手比说话还快。可他怎么现在才动手,早干嘛去了?!江五一时间又生气又害怕又有劫后余生的激动,眼泪不由自主哗啦啦冲出眼眶,“你干嘛现在才动手,非要等我死了才行吗!”
五小姐哭得毫无美感。
罗恭却没搭理她的血泪谴责,正把为首的壮汉拎到跟前审问,这是唯一被他放过没被折断手脚的家伙:“你们哪里来的,为何冒黄云寨的名头?想活命就给我照实说,不然,呵呵……”
壮汉脸色惨白,早被罗恭的雷霆身手吓破胆了,“神……神仙,你是神仙?我、我们瞎了眼睛,没认出天王爷爷,我们再也不敢了!神仙饶命啊,神仙饶命!”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磕头。
罗恭笑呵呵,“这叫功夫,不是法术,连这点世面都没见过,看来不是过路偷食的啦?让我猜猜,是本地人?哪个村寨的呀,老实交待。”罗师傅话多,跟劫匪都能聊天。
左风一直没动手,连围着他的劫匪都是被罗恭干掉的。不过这时候他却在一旁乱走,走两步重重踩一脚下去,立刻咔吧一声脆响。
咔吧,咔吧,一圈走完,本来断了一条胳膊或腿的劫匪,此时都变成了四肢全断。
原来,他是给伤员补伤去了。
刚被罗恭修理过的劫匪已经很惨,哪知还有这种附加待遇,当即就有人直接疼晕过去。没晕的也没办法继续乱滚,直挺挺躺着嗷嗷惨叫,撕心裂肺。
江五打了一个冷战。
罗恭出手没惊到她,但左风如此狠辣如此冷静的架势,真真把她震住了。踩人谁不会,可一踩一断,且是对着伤员……寻常人谁做得出来!就算有这脚力和本事,也没这么狠心呀。却看左风,自始至终连粗气都没喘,闲庭信步一样,踩完了又回到原位坐下休息了!
江五心里乱跳。此时再看左师傅的美好侧影,一点欣赏的兴致都没有了,只觉得渗人。
她怎么雇了这样的保镖!
荒郊野岭,四面漆黑,两个保镖却没给她安全感,似乎比劫匪更不靠谱。离家半个月,她头一次生了悔意。
愣神的当口,罗恭已经把壮汉问得知无不言再无可言。
原来,这群家伙是附近的村民,穷乡僻壤物产少,光靠种田打猎不可能致富,他们就偶尔打劫一下过路的客商。这天有个打猎的看见三人骑马走山路,于是回去偷偷叫人,就有了方才的一出。
至于黄云寨,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公子,怎么处置他们?”罗恭问完了壮汉,问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