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听罢,只好拍了拍沈星潼的背,笑言道:“我们潼儿说话总是没半点轻重,都是二公子客气,海涵着潼儿。”
这也是杜氏唯一值得放心的事,他们母子在西平侯府里不受待见,杜氏这几年总是担心受怕,小心翼翼,为了拉拢些人心也费了不少的心思。
而林臻贵为齐王府二公子,又是齐王最疼爱的儿子,不少世家子弟想与之结交,却不曾想沈星潼在幼年时便与他结识了,还是感情颇为弥厚的挚友,杜氏知道这对西平侯府里的人来说,也是深隐着的一份担忧与敬畏,毕竟齐王府上的二公子,谁都知道高攀不起也惹不上。
林臻一旁他的母妃甄氏也淡笑着说道:“臻儿和潼儿这都多少年的朋友了,杜姐姐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们俩呀,一样的性子,投缘的很,随他们去吧。”
甄氏笑起来的样子极美,面容年轻而姣好,狭长的眼睛眯起,波光流转,似使得在场的夫人都黯然失色了下去,她亦看到了裴芙隐,收了笑容,对着裴芙隐叫了一声:“芙隐。”
裴芙隐忙起身,走到甄氏面前,低着头轻声地回道:“甄夫人。”
往日里,裴芙隐与林氏兄弟交好,常常会来齐王府,甄氏也是看着裴芙隐长大的,而面对两年未曾见的裴芙隐,甄氏却一时语塞,沉默了良久,才道:“现……现在还好吗?”
裴芙隐点了点头,回道:“芙隐一切都好,谢甄夫人挂怀了。”
甄氏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裴芙隐的侧脸,怜惜地叹道:“你瘦了好多,两年来,你受苦了。”
裴芙隐抬起眼望着甄氏,眼里强忍着内心的悲意,回道:“都过去了,芙隐亦能释怀。”
甄氏也能看懂裴芙隐眼里的痛楚,一夜痛失双亲与手足,监禁整整两年,这种经历,也不是谁都能真的释怀的。
甄氏长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表面说道:“那便好,你日后也可以经常来齐王府看我,和以前一样。”
甄氏也是知道裴芙隐心仪林叡,不好明面上说,便说是来看自己。裴芙隐沉默地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而一旁的林臻听罢,也跟着道:“是啊,芙隐,你要经常来啊,齐王府里人多,你要不也可以搬过来住。”
“林臻!这算什么规矩!”一旁的林叡终于沉不住气,对着林臻呵斥道。
林臻许是极看不惯林叡的做法,冷冷地对着林叡回道:“呵——你又在这里做什么主,我都还没对父亲和母妃回禀,你倒好,急着要把人往外推,再怎么样,芙隐是我们的妹妹,父亲是她的母舅,芙隐如今无依无靠,住到舅舅的府邸来,也完全天经地义之事,你那又要扯什么胡乱规矩。”
林叡被林臻一长段话呛得完全说不出话来,甄氏见林叡面色不悦,只好出来打圆场,劝道:“世子莫要生气,臻儿是不会说话,但臻儿这番也是好意,等齐王回来了,我们便请齐王做个定夺,你看可好?”
然甄氏话音刚落,齐王妃闵氏忽的起身道:“这法子,我是不同意的。”她冷冷地望了望裴芙隐,又瞥了甄氏一眼,不满地说道:“公主府还在,芙隐又不是没地儿住,要住到齐王府作什么?”
林臻听到齐王妃这么说,也极是不悦,回道:“母妃,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儿也只是提了一下,您和大哥需要这么大的反应吗?”
齐王妃冷冷的眼色刮过林臻,冷哼一声,回道:“在座之位谁人不知芙隐当年钟意世子,如今世子妃已立,我不想有些人来破坏世子与世子妃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