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六,林叡纳了第一个妾侍,晏州知府魏宗富的庶女魏悦玫。
裴芙隐也听说过了,其实知不知晓,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林叡再也不是她心上的那个人了,再也不是她想藏又藏不住的秘密了,再也不是少女时代里的那个唯一了。
她静着心思,继续摆弄着花草,却听到慧然在外头禀道:“小姐,林臻少爷来了。”
“那让他进来吧。”裴芙隐放下一盆红紫色的墨菊,起身说道。
“林臻少爷说是奉甄夫人的意,来给小姐送了些甜点和新的衣裳,他还有同行的朋友,便不进来了,烦请小姐出去见他。”慧然回道。
“噢。”裴芙隐推了门便往外走,见到林臻和一个少年站在公主府的门口,是文香园里见过的那个男生,沈星潼。
沈星潼着了一身墨玉色的长衫,修身玉立,是个耀眼的少年,就如林臻这般的子弟,看上去也并不及他。
林臻远远地看到裴芙隐就向她打招呼了,“芙隐——母亲给你从金丝阁里买了不少衣裳,叫我给你送过来。”说罢,便把左手提着的绸袋打开,展示给裴芙隐看。
裴芙隐走上前,道:“真是劳烦甄夫人挂念了,还破费给我买这么贵的衣裳。”
林臻把绸袋塞给了裴芙隐,说道:“不贵不贵,母亲每月的俸禄,买这几件衣裳,算不上什么。”
裴芙隐苦笑道:“那阿臻替我多谢甄夫人了,只是这衣裳穿我身上,怕是埋汰了它们。”
“说什么呢。”林臻耸了耸肩,“不要看轻自己嘛。”
裴芙隐轻声地“嗯”了一下,说道:“不到里面坐坐么,今天外头天冷。”
“不了,今天约了这小子,我们下午去蹴鞠场。”林臻想了想,又道:“忘记给你介绍了,他叫沈星潼,西平侯府的四公子。”
沈星潼听到林臻介绍自己,赶忙和裴芙隐打了声招呼道:“郡主。”
裴芙隐淡然道:“叫我芙隐就可以了,我早就不是郡主了,我倒是记得你,在文香园里见过你。”
沈星潼回道:“嗯是啊,那次我们见过面了。”
眼前的女孩柔顺温婉,全不像别人口中的妄为任性,沈星潼也好奇,为何在众人口口相传中,裴芙隐会和真实的性格大相径庭。
在去蹴鞠场的路上,沈星潼也终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向林臻询问道:“你以前就和郡主很熟吗?”
“是啊,她从小就来齐王府上,她是我公主姑姑的女儿,是……我的表妹。”林臻撇着嘴撒谎说道,想了想又道:“你是不是也听人讲她的不是?”
沈星潼倒没有想到林臻会这么问,尴尬之余,只好承认道:“嗯,多少听了些,都是负面的评价,但今天一见,觉得她……挺好的。”
“什么负面评价,说来听听。”林臻回道。
沈星潼尴尬道:“要我说作什么,你肯定也听过,总归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声。”
林臻叹气道:“她和我哥哥没什么,只是从小一块长大,大人们也都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以前长大了就可以让她过门了,但没有想到公主府会出事……当初众臣的意思是额驸勾结辽国,罪无可赦,要求圣上一定要灭门公主府,是太后祖母和额驸生前的几个挚友保了她,她被关进宫里的云寂殿供佛祈祷两年,经历了这样的丧亲之痛,又被关了整整两年,性子也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