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后生母就死了……”
顾安从自己出生开始说起,每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儿都跟忽尔扎泰叨叨,叨叨完了还在忽尔扎泰这里找认同感,一句“你说说能怨我吗?”就把忽尔扎泰带沟去了。
接下来忽尔扎泰饭也没得吃了,从顾安生下来第一年一直听到他当上大将军,也难为他中间四十多年的事记得是清清楚楚,甚至哪年哪月哪日发生了什么事都说的明明白白,把忽尔扎泰听的是晕头转向。
也不怪他头晕,顾安说完一件事就给他倒酒,两杯相撞忽尔扎泰就得喝,这时候蛮族人的豪爽性格全都体现出来了,只要顾安撞杯他就全干,压根没注意到顾安只喝了几口。
顾安利落地给忽尔扎泰倒完酒就给自己倒,只是给自己倒酒时慢的跟荷叶上的雨滴要滴下来一样,半天才滴一滴的。
而顾安戏演的好,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抬头流着眼泪述说着悲情的故事,把忽尔扎泰所有的心神全都吸引了过去,压根没注意到顾安酒杯里到底倒了多少酒。
他没看见,同桌的其他人也没看见,尤其是王嗣,这家伙自打进了正厅起就听顾安讲故事,听的正上瘾呢谁还注意这些?
忽尔扎泰积攒了一上午的火气在顾安一顿胡扯六拉中消退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顾安,心里对顾安是万分的同情。
唉!谁都不容易啊!谁能想到被蛮族人喻为“屠夫”的顾安原来是这样长大的!这也太苦了点吧?
一顿中午饭吃到了晚上,直到下午酉时末,顾安被王嗣等人抬着出了驿馆。
等马车转过了两条街,卫一骑马来到顾安身边。
“主子,忽尔扎泰没跟过来。”
语毕,顾安从马车上翻身而起,哪还有半点醉意,从容地探手端起茶杯灌了两大杯,一脸惬意地端坐在坐上看着王嗣。
“王大人,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与顾安同坐一车负责照顾他的王嗣一脸懵逼地看着精神百倍的顾安,愣愣地半天没说话。
他不说话顾安也没理他,嘴角一抿,乐出了声。
“特奶奶个腿儿的!老子当年能在战场上杀你个片甲不留,玩心眼儿还想玩过我?哈哈哈……,这老小子一定在同情本将军呢,说不定这时正为本将军哭着呢!哈哈哈……”
王嗣听到顾安的笑声终于回过了神儿,“顾兄,你没喝醉啊?”
顾安翻了个白眼儿,“喝什么醉?老子千杯不倒,老子当兵这么多年,这点酒量还练不出来?我们营里都是抱着酒缸喝的,就这小酒杯,老子喝上一千杯也没事儿!”
王嗣“哦”了一声,眨了眨眼,“那忽尔扎泰呢?他肯定也能喝,他喝醉了吗?”
顾安鄙夷地瞅了王嗣一眼,“他?当然没醉,他是装的,不想露底,也是受不了我了,装醉让老子滚蛋呢!”
此时的忽尔扎泰的确没醉,他在顾安走后就睁开了眼睛,随后也正如顾安所想,他的确是哭了,但他不是为了同情顾安而哭,而是同情自己。
麻蛋!老子听了一天的故事,毛事儿没办成,或者说他憋屈地一天没说上一句话,所有的话全让顾安说了。
一天啊!整整一天啊!一天的时间里他一句话都没说,只要有张嘴的意思顾安总能找点事儿让他闭嘴,不是唉声叹气就是突然拉上了他的手,要不然就是泪流满面、满目悲伤地看着你,实在不行就干脆摆手打断他要说的话,直接来一句“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知道?知道你个毛线!
忽尔扎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