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她猛的飞扑过来,握着顾梵音的手连着他手中的血凝一起再一次深深的刺进腹部。
“师傅,狻猊的确错了,您说的对,我的存在就是错的…可我也有血有肉,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请师傅…放过魔界…还有这臭狐狸…我这一命相抵…只求恩仇就此泯灭,算我最后求你了…”
她抬眼,里面满溢着极端与执拗的情感,顾梵音万年不变的容颜,终于出现一丝生气。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他还能怎么办?这是他第二次这样陷入束手无策的境地。水色也好,焚桑也罢,站在绝对公正严明制高点的他,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平衡公与私这两者。
顾梵音单手托着焚桑,用最轻的方式将仙力渡给她。焚桑几乎瘫在顾梵音的怀里,她垂着头细细的捏着手里顾梵音的衣角,她阖着眼睛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释然和轻松。顾梵音乱了片刻的方寸,大狐狸掐好时机,拼尽力量飞身向前,顾梵音单手拖着焚桑便对阵上来,剑声划破空气的发出锐响,狐无诡急侧开来,宽大轻盈的衣袍挥舞在风里。
他倨傲戏谑的轻笑着“你一向不是自缢为无色真人吗?既然无色,何必多此一举救你这不肖的徒弟?”大狐狸突然语调一转“又或者,你是怕她成为下一个水色,这样你的良心会背负更多歉疚?”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顾梵音清澈的眼睛中的色泽忽然深谙几分。虽仍是少年般干净的声线,却肃穆到生硬。
大狐狸似乎浑然不觉话不投机“水色于我是心甘情愿,你倒是喜欢把账算我头上”他忽然恶趣味的嘻嘻一笑,明晃晃的笑容深深扎在顾梵音的眼底“再说,真正杀死水色的人,是你。”
顾梵音周身寒气骤起,他单手抬起,雪凝猛飞过来,剑身轰鸣,似乎代替他的主人发泄情绪。顾梵音呈现出一股无以名状的肃穆来,神圣不可侵犯。
他长袖一挥,如同流云出袖,狐无诡重伤在身根本没办法躲开这极速的一击,他的肩结结实实挨上了这一击,肩胛骨立马被穿透。就在他离顾梵音最近的一刻,大狐狸嘴角一勾,他猛的揽过顾梵音怀里歪倒的焚桑。
狐无诡这般激将他,为的就是声东击西。
大狐狸一抢过焚桑,便立马退至黑木崖边,狐无诡艳丽的脸上邪光肆意,他扬着声音笑道“我懒的懂什么大义,但是如果连想留的人都留不住,要天下大义有什么用?”
狐无诡似乎没有陷入到绝境的败相,即使身上淌着血,他仍是轻蔑的睨着顾梵音。话音还没有落下,他就揽着焚桑猛的向崖下坠去。顾梵音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只看到一抹深绿和浅翠的身影坠入深渊,分秒之间便没了踪影。黑垚崖底翻腾着滚烫的岩浆,猩红的火海看不见任何狐无诡和焚桑的影子。顾梵音静静的看着岩浆翻腾一动不动,他眉间紧皱,隐忍的神色连他自己都恍若未闻。良久,他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又变成那个,挂着不动声色淡漠气度的无色真人,而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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