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来人将头低得更低,多年的军旅生涯仍旧让他有些犯怵。方才有人不注意打了一个喷嚏,被拉下去打了三十大板,屁股差点开了花。他暗自腹诽,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应该罪当如何。
“哑巴了?”
女子的声音提高了一度。
“没,没找到。”
蛾眉紧皱,她甩了甩水袖,桌上的茶具悉数落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士兵额头沁出微汗。每每将军不在,她就暴躁异常。
她似坐立难安,来回踱步,心急如焚,暗自懊恼。
今夜本不该度血!
她想起了上次给凤翎度血,不过个把月之前。凤翎有血便不会碎,但血必须源自主人。但近日凤翎裂痕越来越深,度血的次数也愈加频繁。她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用此法护住凤翎,可若是没有此法,她又有何机会与他朝夕相伴。
“将军回来了!”
屋外有人高声喊道,言语中尽是庆幸之意。她夺门而出,仿若失去多年的珍宝于茫茫之中寻回。她想起了洛阳城外初次相遇,俊美飘逸的他身手不凡,一招一式,一颦一笑,一一刻入她的骨血。只可惜,那时的他眼里心里皆是那个人,从未留意到另一颗真心。
殷晟迈入屋内,没了往日的奕奕神采,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她越来越内疚,这一次次的度血是要度到何时。须知度血只能延缓凤翎脱离灵力之后的寿命,却无法阻止凤翎的碎裂。她有些悔恨,若当初不用凤翎替那人留住灵力,他是否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淡忘那个人,就仿若那人从未出现过。她嘴角扯着一丝苦笑,摇头自叹这绝无可能。已经六年了,时过境迁,但她仍旧难以忘记那日丹凤门内,他抱着那个人的尸首,整整三天三夜,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绝望的眼神依旧历历在目。那是他的缘,也是他的孽。
殷晟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女子,但眼神飘移到了远处。
“刚刚,我明明看到了她,她还在对着我笑。可等我走过去,她便消失了。你说,她是不是依旧不肯原谅我。沁儿,你说,究竟要怎么做,她才肯回来。”
他紧紧地扣着沁儿的肩膀,声声呐喊,几近崩溃。
沁儿只觉两侧两侧肩膀生疼,但眼前的男子更让她心疼。
“将军,六年了,我们什么办法都试了,凤翎的裂痕越来越深,天命不可违,你就忘了她吧!”
用力之间,殷晟的袖口微微卷起,手臂上的伤痕触目惊心。那里的每一道伤疤,都是她亲手割的。沁儿觉得似有人紧紧攥着她的心脏,又使劲儿的揉搓,忽而又狠狠地掷于地上,化成一滩血水。她痛苦地闭着眼睛,白皙的双颊布满了泪痕。这是她最钟爱的人啊!她舍弃一切,隐姓埋名,为奴为婢,只期盼能多看一眼,每日却为了另一个人癫狂,绝望。
“不!”
殷晟发出一阵痛苦的喊声,英挺的剑眉拧到一处,拳头狠狠地砸到了墙上,灰色的墙上血迹斑斑。沁儿轻呼了一声,飞快地扯出丝帕正欲替他包扎。他猛然甩了甩,沁儿踉跄了几步,险些倒在地上。
不!等了六年,他绝不允许就这么结束。
熙熙攘攘的街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