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运不乐意:“别蹭!”
“是不是饿了?”他按了密码开门,先把狗赶到卫生间里:“会不会自己洗脚?”
于是狗就把脚丫子伸进韩运早上出门还没来得及洗、泡着内裤的盆子里跺了跺,跺完还在地毯上踩了踩,擦干水。
“……很聪明嘛!”他把牛奶放下,坐在堆满衣服的小沙发上,脱了鞋袜,看了看自己受了伤的脚,仍能看得见针眼,好几个小红点,皮肉里暗暗地在疼。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于是把脚翘到了茶几上,伸手按开电视。
而那刚自己洗完爪子的大狗,跳上了沙发,韩运要推他下去:“别上来。”大狗却不听,硬是爬到了沙发上,整个庞大的身躯都窝在韩运身上。
韩运猛地闻到一股挺好闻的气味,他就停下了:“嗳,你家主人给你用的香波还挺好闻的……”
狗身上的温度高,哪怕大夏天屋子里开了空调,韩运心里仍是极度不愿意抱这只不认识的大狗。
不过看在它干干净净身上还很好闻的份上,韩运想着自己反正等下也要洗澡,居然没动了。他随手搜了一个古装剧的频道,抱着怀里的大狗,仿佛自言自语般:“你找不到家了对吗?”
他低头望着狗,狗也望着他。
韩运声音很低,夹着浓郁的寂寥,琥珀色的眼睛垂下,看着仿佛快要流泪了般:“我也是……我找不到家了。”
他满脸都是委屈,一个人太惨了,他孤独坏了,竟然抱只狗都觉得温暖了许多。
他想,难怪这栋单身公寓楼里,这么多人养狗,他们或许都很寂寞。
韩运不会做饭,也忘了点外卖,夜里喝了几杯牛奶,吃了一盒苏打饼干,给狗喂了几根火腿肠。洗完澡后,韩运再次揽镜感叹:“这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啊!”
他满脸愁容,觉得短发简直丑爆了,自暴自弃的把身上内裤脱了丢在盆里,打算明天丢了,他懒得洗。
睡觉前,他怕狗上床,就把狗关在了卫生间里,里面开着排气扇通风。
韩运觉得自己能一个人活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了。
半夜,他感觉自己脚心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他受伤的那只脚。他睡得太熟,只是似有所查,抱紧了自己的被子,没有醒来。
月光下,赖在韩运家的那只黑色大狗,在一阵妖异的黑色浓烟当中幻化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他全身赤`裸,十分伟岸,英俊中带着一股挥散不去的浓重邪气,头上还顶着两个黑色龙角。
伏渊暂时还没办法把角给收回去,他要接近韩运,只能使用这样的方式。当他看见这个韩运时,便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六七十年前,地面打仗,炸`弹落在北邙山,惊醒了墓中沉睡的伏渊。他醒来时,记忆回来了一部分,而皇帝的尸骨已寒,魂魄也散了。
这几十年间,他游历人间。他想复活小皇帝,为此造了与他命格相同的坯胎,但他去阴曹地府找人的时候,生死簿上却没有韩运的名字,阎王面露异色:“他没有转世投胎,恐怕还在人间游荡。”
只是伏渊怎么也找不到他。
十几年前,考古学家发掘了下葬韩运的陵墓,他便在不惊动任何普通人的情况下,把整个陵墓连带着山脉都移开了。
他坐在床边,伸手探向睡颜里也带着几分愁色的韩运。
从前睡觉都是一派天真之色的小皇帝,如今也会为生活发愁了。
伏渊摸了摸他的脸颊,在昏沉的夜色下,深深地注视着他,一声叹息落下:“陛下,臣不在,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