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皇是属于夜晚的,门口的轿车络绎不绝,各色各样的人进进出出。
江珃背着书包站在璀璨的树灯下显得格格不入,她轻轻呼吸着,因为太冷,热气呼出有了雾状,半响,她吸了吸鼻子,鼻头有点红。
杨继沉依旧倚在车上,他说:“等我抽完这根就走。”
“奥。”
他不和他们去吃饭,也不知道是因为要送她回家干脆不去了还是本来就不想去。
江珃垂着脑袋,看着地上斑驳的光影,昨天那场雨下的太大,今天地面还是湿漉漉的,薄薄的水面上晃动着霓虹灯的光。
真是奇怪的一天。
江珃瞄了一眼他的方向,没敢抬头,只看见他交叠的双脚。
真是奇怪的男人。
杨继沉即使半倚着,也比她高很多,他目光下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她声音轻轻的,却是干净清脆的,不似那些女人甜得让人发腻,也不像小女孩那样软糯。
杨继沉歪着头,“你在想,昨晚我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江珃被说中心思,瞳仁微震。
杨继沉一手插袋里一手抽烟,他弯了点腰凑近她,低哑道:“你猜,我有没有?”
江珃蓦地抬起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几缕冷风吹过,他手指上的香烟烟灰飘散在风里。
有些人三言两句之间就能洞悉他的性格,杨继沉对她来说就是这样的人。
他很高傲也很轻狂,可他有资本狂妄,在他的领域里,他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这样的人手一挥一去就能呼风唤雨,什么事儿都不会放在眼里。就像季芸仙说的,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偷窥。
可如果他什么都没看到,仅仅是昨晚的一面之缘,他又为什么好像很早就认识她一样,言语里总带着几分戏弄,难道她有哪里招惹过他吗?
如果他看了,所以今天再见到她才会调侃她,那倒真成了江眉口中的地痞流氓了。
但江珃隐约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江珃反问道:“你有吗?”
杨继沉倒是没想到她会把问题抛给他。
他直起腰,又靠回了车上,好整似暇的看着她,说:“看了个背影。”
昨晚是他第一天搬进那个宅子,张嘉凯什么都安排好了唯独卧室那盏破灯,开着和没开一样。
对面的光线明亮,直直的从窗户里透进来,他走到窗边就着那点光晕点烟,谁知道正好看见一些不该看的。
她只穿了一条内裤,肩膀夹着手机,正在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衣服。
她很瘦,从肩膀到腿,没一点儿赘肉,暖黄的灯光下少女的背影纤细洁白,这让他想起了早年前看过的一幅油画。
扫了两眼他就收回了视线,刚转身,忽然想起什么,一怔,又转头看去,盯着她左肩膀看了一会,直到她把衣服都穿完钻进了被窝里。
那支烟夹在手里,也忘了点。
再抬眼的时候她上身只穿了件吊带衫,坐在坐上,背对着他,似乎在刮腋毛。
这回他看清楚了,她的左肩膀上确实有个雪花胎记,像是纹上去的一般,六角的雪花胎记。
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邪门。
他觉得诧异的时候她正好下床。
杨继沉夹着烟递到嘴巴,点火,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到她像只受了惊的小鹿,睁着湿漉漉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