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想。
倒是荣桀在马车外傻兮兮了半天,嘴里不停念叨:“颜青画,青画。”
互通姓名,也算是熟悉的第一步,颜青画头回坐马车,被颠簸了一个时辰一后,觉得整个人都要散了。
她早上就喝了一碗菜汤,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肚子里叽里咕噜念叨着饿,她皱着眉靠在马车角落里自己给自己揉。
总归常年挨饿,她已经习惯怎么叫自己好受一些。
这回离家,她还把家里仅剩的那点粗粮都倒在一个小陶瓮里,一粒米都舍不得落下。
不知道山上是不是真的能吃饱饭。
她低头想了想,还是紧紧攥住拳头。
这么多年,她自己一个人坚持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愧对父兄教导,可活下去的愿望太过强烈,让她真的没办法再保持理智了。
要脸还是要命是个好问题?只是若命都保不住那要脸还有什么用?
她揉着空空荡荡的肚子,不停安慰着自己,仿佛那些话自己信了,天上的父母兄长也会原谅她。
她正出神发呆,马车却吱嘎一声停了下来。
颜青画抬起头,就听荣桀的爽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妹子,后面的路马车不好走了,得骑马。”
一听大妹子这个称呼,颜青画就十分想揍他。
不过她没纠正他,只捏了捏酸痛的胳膊腿,慢慢下了马车。
外面已经一片郁郁葱葱。
时值正午,细碎的阳光穿过高大树木的枝叶缝隙,丝丝缕缕洒在地上。
小路上一丛一丛的嫩黄迎春已经开了,昭示着春日的来临。
蜿蜒曲折的山路盘旋而上,他们停的这里是马车能到的最高点,山寨在这里修了个小茅草亭,这边已经停了一辆马车了。
颜青画使劲仰着头往上看,却还是没瞧见山寨的边角。
荣桀也不怕她知道,一副很信任她的样子:“咱们雁荡山易守难攻,山路难走,上去就安全了。”
颜青画没吭声。
大陈的朝廷整天都在跟鲜卑较劲,哪里有功夫管各地四起的山匪土匪,他们在鲜卑的强攻下能稳住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对这些落草为寇的流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县衙都不敢派人来管,哪里有什么易守难攻的说法。
荣桀见她四处张望,心里头痒痒的,红着耳根子凑到她边上:“我带你上去吧?我骑术很好的。”
颜青画扫他一眼,见其他兄弟们已经栓好了马车各自取了她的行礼困在马背上,终于点了点头。
“荣大当家的,有劳了。”
荣大当家的这几个字从她嘴里念出来,忒是好听。
荣桀一激动,张口就来:“媳妇,我扶你上马。”
颜青画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没成亲呢。”
荣桀嘿嘿一笑:“是是是,今晚就成亲!”
颜青画:“……”
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