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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怕吗
姓也跟着凶神恶煞起来,终于意识到自己这边人手单薄,他咬了咬牙,磕磕巴巴发誓:“我指天发誓,若再来梧桐镇征兵,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话说得狠,却也很巧,他只说不来征兵,可没说不来剿匪。

    荣桀皮笑肉不笑盯着他看了一盏茶的功夫,直看得这人汗流浃背,才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立刻滚。”

    那军吏狠狠瞪了荣桀一眼,他看都不看那些软脚虾一般的官吏们,带着手下士兵头也不回跑了。

    剩下的官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灰溜溜就要走。

    荣桀突然冷哼一声。

    那几个官吏一缩脖,僵在那动都不敢动。

    邹凯指了指那个趴地上没起来的,简单说:“那东西,一起,带走。”

    他在外人面前说话一向是简明扼要,显得既冷酷又吓人,完全没人知道他是个结巴。

    等那些人都不见了,颜青画却细心发现荣桀冲身后摆了摆手,最外围的几个山匪便悄无声息离开了。

    她心里一紧,立即明白了这些弟兄是去做什么,沉默片刻却什么都没说。

    曾经书本上的仁义礼智信仿佛都随风飞散,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甚至觉得荣桀这样做是对的。

    颜青画低下去头,在心里对父母兄长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些人好好活着,只会有更多百姓丧命。

    等外人都走了,几个婶娘帮方婶子安置好方秀儿,一群村民才请了荣桀去祠堂。

    老村长依旧摸着腰间那杆烟袋锅,叹了口气:“这次多谢荣大当家,要不然我们这一群老胳膊老腿,怕是都要交代在这了。”

    荣桀没说话,只是点头笑笑。

    他这会儿的样子又跟往日没什么不同了,瞧起来很是和气宽厚,村民们心里头感激他,莫名就把刚才心里的那点害怕扔干净,怎么瞧他怎么好。

    颜青画接过话头,担忧道:“老村长,您看看如今这形势?要怎么决定?”

    她还是想劝一劝的。

    只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人越来越多,朝廷对他们的态度才会越来越谨慎,一旦有了底气,就不用再惧怕任何事情。

    老村长没讲话,倒是方婶子开了口:“我和秀儿跟你们走。”

    颜青画诧异地看着她。

    方婶子叹了口气,眼睛一热,眼泪淅沥沥落下来,霎时泣不成声:“其实我去镇上查过户籍文书,我们家大梁去年就没了,我回来告诉秀儿叫她改嫁,她不肯听。”

    她这话一出口,村里人都沉默下来。

    按理说征兵走的百姓若是阵亡,朝廷必要往家里发丧书并给定量的抚恤金,镇上既懒得管这事,又想贪下这笔银子,就压着没做声。

    百姓们一年年等,有那等不及的自己去查,这才知道真相。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衙门里那么多官吏捕快盯着,没哪个敢公然闹事,还不都自己咽下满口血,只得就这样回了家。

    方婶子这话一出口,陆续又有几家也说要走。他们有的知道自家男人回不来,有的却是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趁着还有一把子力气,哪里都能过活。

    杏花村二十来户村民,这一下就要走一大半。

    老村长叹了口气:“我们家两个儿子,都还没记录。”

    其实他也是去查过的,只没查到阵亡记录,所以总是满怀期待,希望他们终有回来的那一天。

    可没记录不一定代表着人还活着,也有可能阵亡时身上的军牌已经看不出来,或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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