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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六:黄昏后
相,当对朝廷状况有所察觉,内外朝,自中枢至州府,阙守者过半。而朝廷历年科举从未停止,可见吾道不孤。何况,秦桧密告和征收羡余那套的玩法,也是彻彻底底的小人举动。只会让他在天下越发不得人心。”

    “可是,你我必须得看到,中央官员大多归顺于秦桧,枢密院和中书省更是被他牢牢把持着。”胡铨出言争辩道。

    “胡先生,”荀懿笑道,“此言并不尽然,秦桧以权相之尊,从上往下安插人士,自然会有所疏漏。譬如宰执制度之下,他无法一一驾驭,便干脆一废了事,何况秦党虽然专制,却不是铁板一块。只要秦桧依旧用这种方法统御下属,那么众叛亲离也始终离他一步之遥。”

    折知琅摩挲着自己的杯子:“这就是阿衡刚刚说的,君子以道同而小人以利同?可,若是如此,秦党又为何如此难以撬动呢?”

    “兵戈不胜,只是变着法子地苟延残喘罢了。”荀墨开口道,“不过,此事本不至于此等地步。”

    说到这里,他忽而起身,提剑于手,身形转圜之间,在那绘着山水的薄薄绢面屏风之上刺下了“天日昭昭。”四个字。这一连串动作轻柔而有锐意,刺出字迹而不损绢面,可见荀墨对于剑气的把控到了何等地步。

    可没人在意这个。

    因为他刺的四个字,正是岳飞的临终遗言。

    在场的大宋人士齐齐怔了一怔,胡铨嘴唇颤抖,陈俊卿以袖掩面,苏瑞离席起身,折知琅重重锤了几下桌面,最终各个落下泪来。

    荀墨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刻,荀懿和谢衡无一例外地叹息起来。荀懿看了一眼她兄长,也不过是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他的背,作为安抚。

    这句话本不应出现在宋,尤其是秦党势力遍布,几乎到了“道路以目”地步的宋的临安城,可她说不出任何拒绝这种情感表达的话。

    一位不世出的将领对于另外将领的惺惺相惜,大概就类似于“恨不能与此人生同时”的感慨与悲愤吧。

    便是不以情感,以理性来推断,她这样秉承着人性本恶的执政者角度去看岳飞,也绝挑不出必杀岳飞,自毁长城的理由,可岳飞偏偏就死了,那赵构面对金国的瑟瑟发抖,日夜难安,也是他应付出的代价。</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