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苏府传来的消息,兰月并不觉惊讶。自古成王败寇,失败的人便是死也要问清楚自己的错处。
苏家的马车停在楼外楼立即引来许多百姓的围观,寻常见了苏家的马车,人们会躲得远远的观望。
而今苏氏族败落,气焰嚣张的苏氏族人全夹着尾子逃跑了,留下一个重病缠身的苏老家主强撑门面。
马车停了一会儿,楼外楼里才有人迎出来。
最先出来的是一位少年,生得柔美俊俏,姣美容貌令女子羞颜。一身儒雅高贵的气质引人猜疑他出自哪里的大氏族。
再出来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见到苏家马车停在门口,他热情地迎上前,撩起车帘,笑说:“老家伙,你舍得出来啦?”
“老鬼,我想死前见你一面,真够难的。”
苏老家主喘着粗气,全身无力地倚靠在老管家的怀里。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幸而双目有神,还未到油尽灯枯之时。
“说什么傻话呢,你还有十年阳寿,死不了。”
阿伯伸手向他,说:“来,我抱你下车。咱们进去喝杯人参茶,我从漠北带来的千年野山参,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
“不去了。免得一口气上不来,死在里面给人家添晦气。”苏老家主摇头,对阿伯招招手,说:“趁我还有气力说话,你乖乖遵命。上来!”
“遵命。乖乖的听你的话,行了吧?”
阿伯朝少年挥挥手,一步上车钻进车里,代替老管家支撑住苏老家主。
“你下去。”
苏老家主命令老管家,老管家担忧地看向阿伯,无奈默默下车去守着。
马车里,苏老家主让阿伯与自己面对面坐着,他拿出一个锦盒交到阿伯的怀里,说:“我求你别赶尽杀绝,为我们苏家保留最后一点儿颜面。苏氏族在闲花城已百年,名誉是苏氏先祖们一生辛劳积累而成。如今苏氏族败落在我的手里,我死后会向苏氏先祖们请罪,会向俞氏的先祖们请罪。”
“老家伙,这盒子里的是什么?”
阿伯打开锦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块印章。一块印章代表苏氏族的一座茶山、一亩耕田、一处田庄。十几块印章,几乎苏氏族的一半家财。
苏老家主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阿伯。为能保住苏氏族的百年名誉,他甘愿献出一半家财。
阿伯将锦盒的盖子扣上,还给苏老家主,说:“我已夺回百年前属于俞氏族的祖业,足矣!”
“老鬼,你果真不肯放过我吗?”
苏老家主绝望而恼火,他将自尊低入尘埃来求饶,却得到无情的拒绝。
阿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说:“这是解药,你先服下一粒。”
“你给我下药了?”
苏老家主惊愕,嘴上不驯的问,还是乖乖的服下阿伯喂来的药丸子。
阿伯打开锦盒盖子,小瓷瓶丢进里面,讽刺说:“我整日忙得脚丫子疼,哪有闲功夫给你下药?你呀老糊涂,身边养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还被他们耍得团团转,连亲孙儿的命都丢了。”
“好啦,你想骂就痛快骂吧,别来戳痛我的心。我的孙子死得冤枉,可妙清丫头也是我的亲孙女呀。我对不起任三姑娘,对不起大儿子,对不起……”
“任三姑娘和孩子早在东岳山瘟疫中病死了,那个痞赖是你的二儿子指使来的。”阿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苏老嫂子还活着,这是她留下的信,你好好看看吧。”
苏老家主惊呆,他确实知道妻子在世,只是二儿子为何指使一个痞赖诓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