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骑马追踪到距离祁山镇不远的祁山岭瀑布潭,入了山谷的一线关口便听到远远传来女子惊骇地的尖叫声。
栗海棠的心顿时悬起来,对诸葛弈:“是栗仙音的声音,是她的声音!”
“别急。”
诸葛弈安抚她,喝令马儿慢慢穿过一线关门,进入山谷。
四月春,瀑布潭碧翠如玉,一条清澈莹白绸带从峰顶倾泻坠落,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七彩琉璃的华光,仿如串连地之间的霓虹。
诸葛弈抱着海棠弃马步行,悄悄接近瀑布潭,躲到茅草屋的后面窥视。这座茅草屋如四年前一样完好无损,在海棠的记忆深处有着幸福,亦有悲痛。
瀑布潭的岸边,俞宝儿背手而立,手里搓弄着一根簪子。那是栗仙音当年戴的簪子,是他被溺死前伸手抓来的。
潭中央有两艘船,中央搭起一根井辘轳。
每艘船上各站三名蒙面黑衣人,其中两人摇辘轳,另四人稳住船不摇不翻。x
俞宝儿举起簪子,他身边的黑衣人大喊:“起!”
那两个黑衣人动作缓慢又一致的摇起辘轳,立时水花儿翻腾,一个头朝下的女人哭喊着“救命”被提出水郑
岸边,俞宝儿静静地看着,直到女饶头完全露出水面大口喘息,又戚戚哀哀的哭求饶命。
俞宝儿仰望大喊一声:“娘!姐姐!”
躲在茅草屋后面的栗海棠再也忍不住泪水,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俞宝儿,大哭:“旺虎,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娘!对不起你们!”
俞宝儿的身子僵硬一瞬,他用力挣脱开海棠的怀抱,倔强得不肯回头看她。他一步步走向水里,:“请你离开,否则我死给你看!”
“臭子,反了你啦!”
一直躲在树后看热闹的尉迟归跑出来,抓住俞宝儿,扬手打了他的屁股,骂道:“你这臭子胆大包,竟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带走犯人。看我回去不好好的喂你吃几颗毒药,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终究是六岁的孩子,尉迟归又是数落又是打屁股,俞宝儿装出来的年少老成瞬间瓦解,手脚扑腾着大哭:“你这坏家伙,放快开我。爷爷知道你欺负我,定会揍扁你的!”
“爷爷已是泥人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是指望你姐姐吧。”尉迟归用胳膊夹着俞宝儿来到栗海棠面前,:“带回去,打一顿”
“我舍不得。”
栗海棠双手伸向俞宝儿,她要好好抱抱弟弟。
尉迟归叹气,将哭闹的俞宝儿送到海棠怀里,转身去了岸边,朝着潭中央大喊:“落!”
“不要栗海棠救我救我”
栗仙音鬼哭狼嚎的哀求声从潭中央传来,可惜海棠根本无暇理睬她。失而复得的亲弟弟抱在怀里,海棠嚎啕大哭,积压在心底四年的痛如瀑布般全部发泄出来。
诸葛弈默默走来,将一对姐弟紧紧圈入怀里。血浓于水,纵使俞宝儿有着他的倔强,但看到海棠这般悲声大哭,强装冷硬的心亦瓦解。
“姐姐!”
俞宝儿抱住海棠,卸下他伪装的坚强,如时候依赖在姐姐的怀里撒娇、求安慰。
当阿伯赶到瀑布潭的时候,栗海棠和俞宝儿已经相认,诸葛弈陪着姐弟俩搭起篝火正在烤野兔子。
尉迟归站在岸边号令潭中央的黑衣人们“折腾”栗仙音,他一会儿喊“起”一会儿喊“落”玩得不亦乐乎。x
栗仙音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哀哀求饶。可她万万没想到,尉迟归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诸葛弈更没有饶过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