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晴月不想见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而且她对她的房间也充满恐惧。
每天,晴月都很早醒来,而且一醒来就离开她的房间,直到深夜才回来睡觉。只要不让她见到天志,只要不让她待在这房间里,她去哪里都行。她不再敢靠近她的床,她甚至是一连几天都是趴在桌子上睡的,下人们把睡着的她抱回床上,她发现后就会尖叫地跳起来,光着脚跑出去好远。之后,她怕下人们会再次把她抱到床上,就在睡前把房间里的东西移到门口,将门堵住。
天志每天都带伤来看晴月,有时晴月很晚回来,他就在她的房间里等到深夜。好几次,晴月一见到天志就惴惴不安,但天志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事,而且他对于上次的事也只字未提,只是看着她,说一些关心的话,然后离开。
晴月觉得她是安全的,但她不知道潇风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很担心他。她没有他的太多信息,她只知道他还当着皇帝。她总觉得天志是在乎与潇风兄弟情义的,否则天志怎么会容忍潇风在皇位上坐了三年。但潇风长时间的坚持必定会让这份情义经不起权利与人言的激流的冲洗。
晴月多希望能得到潇风的消息,但她也害怕。她甚至在一天夜里梦到她身处一个苍白的世界里,里面没有一个人,她呼喊,声音却被苍白的世界吃得一干二净。
她向四处张望,原来空无一物的、苍白的世界里突然多出了两个人——潇风和天志。潇风到处是伤,满身是血,他用剑拄着地,努力让他站起来。而天志正站在离潇风几米开外的地方,手持着剑对着歪斜着身体的潇风的胸口。
晴月跑过去,焦急万分的朝天志喊道,“别杀他,你答应过我的!”
然天志好像并没有看到她,也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手持剑向潇风刺去,没有丝毫犹豫。
“不可以!”晴月不顾一切地挡在了潇风和天志之间,但天志好像没看到她,根本没有停下来。当剑刺进晴月的身体,她竟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天志和他的剑居然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那剑还是刺进了潇风的胸膛。晴月瞪大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天志把剑从潇风身体中拔出来,血喷薄而出,染红了整个苍白色的世界,潇风一下子倒在血泊中,天志面无表情地走了,从她的身边经过。
晴月瘫软在地,爬到了潇风身边,想抱着他,可她的身体似乎是虚幻的,一触到潇风的身体,她的手就从潇风的身体穿过。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她竟没有哭泣与眼泪。
晴月也躺下,紧贴着潇风的身体,抱着他,虽没有接触到他,但她感受到了。可才过了一会儿,潇风的肉体就像流沙一样一点一点地被风吹走,从他的脚,到他的手,再到他那依然带笑的脸,最后什么也没有了,地上只留下那把匕首。晴月站起来,四处张望,大声喊着潇风的名字,可没人应她一下,就连回声也对她不懈一顾。
晴月被惊醒了,当她发现那只是个梦时仍心有余悸,而且她的脸颊竟有两道泪光经过的痕迹,还没干,刚流过的。这梦并非是晴月梦过的最为恐怖的梦,却是她唯一一次感到如此心慌害怕,乃至心痛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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