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金步摇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
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青烟了了,洋溢着。朦胧中,一女子卧铺。墨绿色的丹凤眼下带一精致的花痣,呈梅花状,不施粉黛,圆满得无可挑剔的五官在夜的润饰下、生一分含糊的美感、唇微扬、雅、肤如凝脂、不加一点修饰、却也美丽仍然。然,一绝美女子,面靑,本该妖娆的唇拭去了血色,柔亦然。
“大夫,她怎么样了?”见大夫把完脉,萧逸轩上前,急切地问道。
“飞云镖毒本就是江湖上罕见且又顽固的毒,而小姐又吸入过多毒素。本以为此镖早已销声匿迹,可未曾想,今日让老夫有幸一见。老夫也死而无憾了。”大夫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萧辰扶着门框,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大夫走去。
“恕老夫无能。”
萧辰不知哪来的一股力,他一把冲过去抓住大夫的衣领:“我不准她死!”他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大夫的脸涨得通红。
“萧辰!闹够了没有!”萧逸轩厉声叱道。
萧辰的手渐渐松懈,转身勾起一抹苦笑。
难道我萧辰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吗?
韵儿……我好想你……
你已在床前躺了半个月,萧辰每日守在你身边,食欲不振,精神萎靡。而萧逸轩见你迟迟不醒,可能命不久矣,便在第五日离开萧辰的行宫,回乾城去为以后重新定个谋划。
这一日,萧辰依旧未曾进食,仆人进来催了一遍又一遍,他还是眼神空洞地坐着发呆。
突然,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女子一袭月白宫装,淡雅却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宽大的素色裙幅逶迤身后,简约雅致。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使乌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柳眉微蹙。手上还拿着盆子。
“皇姐。”萧辰被猝不及防的冷水吓得够呛,刚想破口大骂,但抬头见来人是萧念瑶,讶异便取代了愤怒。“你怎么来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像我们萧家的人?为了个女子便郁郁寡欢,难道她死了,你就从此一蹶不振了吗?”见萧辰头发乱糟糟,衣服也已几日未换,便气不打一处来,“以前是苏韵儿,现在是唐子衿,你这辈子就毁在女人手上了!都说红颜祸水,还真没错。”
“不许你这样说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敏感词,萧辰突然站起来,双眸迸发出愤怒的光芒,“韵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若不是她贪慕虚荣,那当初唐剑锋给她开出两倍的价钱,要她跟地痞流氓陪睡,她为何要答应?导致自己走向死亡?”萧念瑶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萧辰气势一下子就蔫了下来。
没错,萧念瑶说的是事实。当时你父亲给苏韵儿开出比寻常青楼女子高出两倍的价钱,让她跟地痞流氓陪睡,而在半夜,那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