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二少这是不耐烦了。
等下,那小子怕是得脱掉两层皮给二少消气。
不,两层皮估计还不够,怎么着也得把那小白脸的二两骨头给拆了。
他正默默这么想着,就听见身后梁望忽地命令道:“把人围着,我亲自动手。”
保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是。”
随后,他赶紧拿出对讲机跟紧追着温玉初的光头传达梁望的命令。
一直走过了两条街,这边靠着附近的一个商场,繁华些,路边有一个两层小茶楼,看着颇有年代,不过装修倒还看得过去。
光头正恭敬站在茶楼门口等着,一看见梁望的身影便迎上来,凶神恶煞的一张脸笑得有些讨好谄媚还有些紧张:“二少,人就在二楼包厢里,门口有两个兄弟守着,后窗也有。”
梁望脚步一顿,夜色里,阴阴冷冷的视线落在他光溜溜的脑袋上,视线锋利如同淬了毒火,令光头头皮发麻,额头冷汗涔涔往外冒,生怕梁望一个不顺眼摘了自己这颗光溜溜的脑袋。
忽地,头皮一凉,是被夜风浸淫过的皮手套的质感。
梁望戴着皮手套的右手在光头脑壳上拍了两下,而后手掌轻飘飘一推,光头咬着牙十分配合地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了门口的路。
梁望收了手沉着脸抬步迈进了茶楼。
楼下,茶楼老板和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小姑娘正战战兢兢缩在角落里,一看梁望进来瞬间收回偷觑的视线,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
刚才在门外,那个凶神恶煞一看就是黑社会的大块头在这个长得十分俊秀的男人跟前跟个孙子似的,他们都看见了,自然明白这人是这帮黑社会的老大,更是不敢冒犯分毫,生怕一个眼神惹得这些人不满把自己砍了。
索性,梁望此刻满腔怒意和暴虐之气都牵挂在温玉初身上,对这两个小喽啰压根没放在眼里,径直朝楼梯走过去。
楼梯是木质的,狭窄老旧,梁望穿着定制的手工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相比一楼的开放式大厅,二楼是六个小包厢,此刻,只有一间关着门,门口守着两个手拿砍刀目露凶光的保镖,其余几间门都是敞开着的,包厢连同走廊的灯都开着,灯火微黄,茶香袅袅,映着墙上的两副字画,颇有两分岁月静好的意境。
然而,梁望却无暇欣赏,视线将整个二楼环视一圈儿,他抬脚走到关着门的那间包厢前,下巴略抬,眼角阴狠之色一闪而过,一边半垂着眸子摘手套他一边下令:“开门。”
守在门口的保镖闻言立刻握住门把手,“嚯”一下将门大力推开。
听着声响,梁望慢悠悠掀起眼皮,然而,尚未看到包厢里的光景,一道夹杂着意外、震惊、羞恼的女声便从包厢里传出来,直直落入他的耳中。
“阿望?!”
梁望一愣,瞬间抬眼,紧接着,他桃花眼大睁,眼角的阴狠渐进狰狞,一直阴着的一张俊脸更是一下子黑沉如水,还覆上了一层寒冰。
只见,不大的包厢里,当中一张茶桌,一男一女隔桌相坐,男人年近半百,女人三十出头,一个儒雅俊逸,一个温良如兰。
而这个男人,梁望虽没亲眼见过,却并不陌生,是柳长生,他亲妈请他调查的那个海归书法大家。
而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正是他亲妈,时应兰。
“你们在做什么?!”
几乎是眨眼间,梁望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