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生淡定朝他点头示意。
待门口的两个保镖也随着下了楼,柳长生才往后趔趄一步跌坐在椅子上,才恍然发觉,后背冷汗已经湿了一层又一层。
回想起方才被梁望拿枪顶着眉心的感觉,柳长生一阵后怕,哆嗦着手,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方帕子胡乱擦着额头上缓缓溢出的细汗。
另一边,时应兰扯着梁望一路下楼出了茶楼,到了街上,她便松开了梁望,转回身盯着他,目露审视。
“你跟踪我?”
时应兰紧声问。
夜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梁望仰头望一眼夜空,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眼睛里,激得他猛地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套,一边慢条斯理地往手上戴,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妈,您儿子可还是个正常人,这大新年的跟踪您?您开玩笑的吧?”
时应兰眸光微凝,显然是不信,继续又问:“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带着人来?”
闻言,梁望眼眸一眯,电光火石间今晚的一幕幕从他眼前一一闪过。
他收整了神色,先把这个按压下不提,现在他迫切地想知道的,是自己亲妈跟那个老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旧情复燃?夕阳第二春?
还有那男人看他的眼神,他说的话,实在是歧义颇多。
梁望戴好了手套,看着时应兰身上大衣还是虚虚披在肩上,便上前一步伺候她穿好,同时开口说道:“我怎么来的待会儿再说,您先告诉我,您跟那个姓柳的是什么关系?今天元旦新年,您不是说去做头发吗?怎么做到这来了?”
他说的一字一顿,慢条斯理,手上动作也是一样,只是这问的问题却是一针见血,直直往时应兰心口上扎。
时应兰眸色顿时虚晃成一片。
对啊,她下午出门是要去做头发的,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呢?
这事儿还得从商场说起。
当时她从商场大厅走过,双节期间,商场人多,她喜欢清静,便挑了僻静的通道走,而恰好,那通道紧挨着展厅,她前面走着的两个人便是刚从展厅出来。
许是情绪激动,那两人说话声音未加遮掩,她便听了个清清楚楚。
“就刚才那字写得也算好?跟柳大家比起来差远了。”
“柳大家?哪个柳?”
“还能哪个柳?柳长生!前阵子刚回国的,他一幅字都拍卖到千万以上。”
“这么厉害?”
“那还能有假。说起来这柳大家还真是一位念旧的人,听说他在国外混的是风生水起,也不知怎么就忽然回来了。”
“还能是什么,落叶归根故土难离,这是老话。”
“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我听一个老朋友说啊,这柳大家年轻时候没出国前在北郊住过一阵子,这回来之后每个星期五晚上都要去那附近的茶楼坐上两个小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北郊哪儿啊?”
……
那两人一问一答,时应兰一颗心便跟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到最后那两人走远,她一颗心便没了着落。
北郊哪儿啊?
脑子里许许多多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匆匆一掠而过,时应兰怔愣在地,浑身血液都在叫嚣着一种冲动。
而后,几乎是完全凭借本能的,她转身出了商场,也没叫自己的司机,而是从街边随手打了辆车就来了这个茶楼。
到了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