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发生?”陈新问道。
林夏理了理头发说:“阶级洁癖最终会导致社会地位的两极分化。”
“哈哈,阶级洁癖是个什么东西?”陈新笑着问道。
林夏想了想,说:“就是类似于阶级歧视,但又与其不同的现象,比如,爱德华的律师听说薇薇安是妓女还是好莱坞大街上站街的时,他说从来没见百万富翁中有人去干这事,因为他觉得她们廉价或者有疾病的可能性比较高,甚至可以说是低等的商品,不合他们的胃口和卫生指标。”
陈新慢慢仰倒在座椅上,闭着眼睛说:“可这听起来,就是一种歧视。”
林夏坐直了身子,说:“我个人认为歧视是一种主动强加的行为,而洁癖更像是一种共同意识,它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它不是要去侮辱或想要消灭,没有攻击性,可以和对立面在一定生活范围内共生。”
陈新点点头,睁开一只眼睛看林夏,说:“说得好像都点道理。”
“个人的想法而已。”林夏笑笑,也仰倒在椅背上,转头面向窗外。
“你看了多少遍?”许久后,陈新突然说道。
这时班车经过一片农田,风带来阵阵清新的谷香,阳光正盛,空气透明得像给眼睛装上了高清摄像头。
“很多遍。”林夏轻声说,依旧面向窗外,除了过往匆匆的田野,没人知道她的表情。
陈新侧过身,面向林夏躺着,又问道:“为什么觉得又美,又俗呢?”
“像童话一样,所以美,像童话一样,所以俗。”说着林夏自己笑了起来,又接着说:“有时候我觉得它和白雪公主很像,将不可能当作可能,将肢体接触当作爱情。”
“哈哈哈!”陈新大笑了起来,引起了其他乘客不满的眼光,但他闭着眼所以不用理会。
林夏听见笑声,转过头来看他。
他蜷缩着侧躺,眼睛闭着,眼皮微微闪烁,额发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突然,陈新睁开眼,林夏来不及躲闪,便只好四目相对。
“王小波说,现实就是永远也醒不来。”陈新说道轻轻闭上眼睛,接着又说:“是不是有好多时候想要醒过来?那种时候,醒不来就睡去吧。”
林夏转过头面向窗外,她缓缓闭上眼睛,想要睡去,一行泪无声无息流下。
黄昏时刻,城市染上了一层深红色,好像人为地加了滤镜。
“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天就一趟了!”陈新伸了伸懒腰,说道。
林夏点点头,背着手走着。
“饿了,走!我请你吃饭。”陈新兴奋地说着。
林夏摇了摇头,说:“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陈新点点头说:“去吧!”
林夏背着手,一步一步离陈新越来越远,虽然她走得慢,但最终还是消逝在路的尽头。
陈新转身,朝着路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林夏回到寝室的时候,李晴晴正带着耳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吃薯片。
“看电视呢!”林夏对李晴晴说。
然而李晴晴竟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睛呆滞地看着手机,手还不停地往嘴里塞薯片。
林夏摇摇头,回到房间赶紧给手机充上电,开好机。
然后走到客厅,正准备往沙发上座,李晴晴大叫一声:“慢!”
林夏的屁股离沙发大概5厘米的距离,硬是没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