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
和煦的春风拂过，空气里都氤氲着勃勃生机。
溪水早已消融，欢乐地向前跃动，鱼儿欢快地在水中畅游，往来翕忽。
一座木桥架于溪水之上，有两人趁着春光畅游于此地，行至桥上，扶着栏杆注视着桥下溪水潺潺，宽大的衣袖在风中微卷。
忽听闻一人笑言：“鱼在水里悠然自得，这是鱼的快乐啊。”
另一人接到：“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呢？”
前者未曾有很久停顿，出声回敬：“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呢？”
后者不甘示弱：“我不是你，本来就不知道你；你本来就不是鱼，你不知道鱼儿的快乐，也是完全可以断定的。”
前者沉吟片刻：“请回到我们开头的话题。你说：‘你哪里知道鱼的快乐’等等，就是已经知道了我知道鱼的快乐而问我，我是在河边上知道的。”
话毕，相视而笑。
辩言由风带去更远的地方。
一条小鱼在水中静立良久，等两人声音渐远，也迟迟没有离去。
「1」
恰逢天降大旱，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因为缺少水的滋润，很多地方甚至出现了龟裂。
我牵着马行于这样的大地上，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地上热气蒸腾上升。
使了一个小法术寻到一处水源，便迫不及待地牵着马向那处走去。
「2」
我从未忘记那时的场景。
已经快要干涸的河床寸寸龟裂，只有一处低洼的地方还蓄着车盖大小的水。
一条通体白色的小鱼奄奄一息地浮在水面吐着泡泡，似是在等待什么。
那也是一只妖物。
「3」
后来不知从哪里知晓，鱼的记忆只有短短七秒，许久以前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
「4」
时间于妖物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眨眼间沧海桑田，一切都换成了另一幅模样，可妖物依然是原来的样子，在时间的洪流中安然如昨。
「5」
我忘记了我是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姿态走上前去，对她开口讨一点水的。当时我甚至已经准备好迎接尖锐的拒绝话语。
方圆百里之内，这里有着唯一的水源，我的马因为缺水早已奄奄一息，我没有别的选择。
「6」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我都会以为那声音是被风给吹走了。对，那时候吹着炙热的风，卷带着蒸腾出来的水汽远离，却不愿施舍地降下一滴雨水。
她说，“可以啊。”
马儿听到了许可，有些迫不及待地凑近小小的水塘，伸着干涩的舌头轻轻舔舐，荡起的涟漪一圈圈堆到她的身边。
她笑起来。“哈哈，好痒。”可是不一会儿她停下笑声，大约是在疑惑，“我刚刚在笑什么吗？”
「7」
等马儿喝完水恢复神采奕奕的样子之后，那塘水的水量已经下降了许多，甚至她浮在水面的时候，尾巴都能扎在泥里。
“这里的水快干涸了，要我带你离开吗？”
我看着那浅浅的水塘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为了生存她一定会答应跟我离开，那样我会为她寻找一个更加美好的栖身之地。
可她回绝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那样斩钉截铁的话语。
“不。”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