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还有三个吗?他干得过谁啊?还不如祈祷苏子栋快点退役。”
苏宇没刻意躲着,但是听见有人议论自己,还是稍微停了一下脚,然后又走了进去。
神情间有些淡淡的冷意,视线与骤然惊慌的徐嘉忆的目光撞上,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重生回来没过几天就去了A市,上辈子又已经三十六岁,对于这个省队曾经的队友,印象实在有限。唯一记得的,就是伍弋等人烦透了这个徐嘉忆,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理由。
好在徐嘉忆正背后非议着别人,却被正主撞上,一时间心慌意乱的,一拉裤链急急忙忙的低头就走。
“等等。”苏宇开口。
徐嘉忆急忙紧张地解释:“我刚刚就是那么一说,没什么意思,没有……”
“冲水。”苏宇说。
徐嘉忆视线落在便池,脸色瞬间涨红:“……”
冲了水,徐嘉忆转过身来,见张添偷偷地看自己,又见苏宇不远不近地站在门边,明明是这污糟的地方,站在那里的人却卓尔超群,有种独特的干净的又高高在上的气场,竟让他平白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念头。
不甘心。
明明去年还是比自己成绩差多了的队友,甚至连欺负了也不会出声的呆子,但是不过分别了半年的时间,却全都不一样了。所有人都恭维着苏宇,明明都已经任性地升了成年组,还是得好声好气地哄着,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这样的特权让他心里不舒服极了。而且今天刘总还在会上特意点了自己的名字,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中说什么同期说什么努力,简直就像是把他绑在耻辱架上侮辱。
心火一冒,徐嘉忆没管住嘴,忍不住便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在国家队里被老队员欺负了吧?你这样闷呆的性当然不会被人喜欢了,我就说早晚……”
“走吧。”张添推着徐嘉忆,没让他再说话,视线回避着苏宇那冷冽的近乎于尖锐的目光,几乎是半押解般的将徐嘉忆推了出去。
徐嘉忆嘴里还在絮叨:“本来就是,那不是呆闷,有些人就爱欺负这种人。”
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张添的声音远远飘来:“别说了,现在流行叫这酷帅,你……”
苏宇上过洗手间,下了楼。
三月份的南方春天早已经来临。白日里下了一场迷蒙细雨,洗净了的植物依然绽放出了新的生机,甚至一些野花正在花坛的边缘,无视夜晚降下的温度,颤颤巍巍却努力地绽放着。还有大片的树叶被雨水冲刷的娇艳欲滴,在灯光下,悬着的水珠好像一粒粒饱满圆润的珍珠,发出暖黄的光泽。
苏宇来到楼下,吸入一口凛冽的夜风,便觉得大脑清醒了几分,眼底的那丝冷锐也消散无踪。
尹正学从楼梯下来,苏宇眸底的温度已经重新暖了起来,远远看见人,便转过身去注视。两人在路灯下漫步,并肩前行,柔软下来的气场让人感觉很融洽,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满是温度:“都签完了?”
“嗯,不是什么麻烦事,你毕竟是S省出身的,以S省的名义比赛,再正常不过,就是一些书面程序罢了。”
“这些事……都麻烦你了,谢谢。”
尹正学转头对着苏宇笑:“我可是你教练,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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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宇也笑了。
他想说的谢谢不仅仅是这件事,有很多很多的谢谢想要说,然而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算了。
与其开口说上千万次的谢谢,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