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苍非要他委身下嫁,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所不能知晓的缘由,楚昱甚至有种玄妙的直觉——这个缘由或许与妖主的身份有关。
妖主,这个称呼就像一副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沉重地让楚昱喘不过气来;但也亦是一把烧不尽的野火,让他闻之心头就热得发烫。
“我要你活着并且神志清醒的看到我统一妖界的那天,到那时候,我自然会放你自由。”重苍顿了顿,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轻声道:“而在此之前,你必须有个身份,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我身边。”
“就为了这个!?”楚昱怒极反笑:“如果是为了向我证明你就是真正的妖主,那大可不必如此,因为长老那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就连我……也已经不再相信了!”
“并非是为了向你证明。”重苍的话饱含深意,说到一半却欲言又止,他澄澈无比的眼睛此刻染上一丝丝阴霾,仿佛有什么不能言说的恶浊在心底缓缓蔓延。
少倾,他才抬起头,眼神恢复正常道:“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只需要安静地待在冥央宫内就够了,你一朝从枝头跌落,相信妖界中想要落井下石的人绝不再少数,但有我的名头在,也可保你免受这些侵扰了。”
“我不用你来施舍我!”楚昱愤怒地看着他,眼里有屈辱和绝望。
“施舍?你这么认为?”重苍挑眉,晏然自若道:“何必非要为难自己?或许把这当成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对你来说会更好受一点。”
楚昱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词句来:“如果我抵死不从呢?”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败者没有资格说‘不’。”重苍目光淡然地上下打量了楚昱一番,最后停留在他修长的颈子上,眸色深沉道:“而且,笼子里小鸟的意见并不重要。”
楚昱在他的注视下,本能地感觉到威胁,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但重苍的行动却远比想象的还要难以揣摩,明明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迹象,脸色仍旧是一派漠然,可身形却已是风驰电掣,转眼便侵至他身侧,一掌扼住他的咽喉,磅礴的妖力刹时催动,意图强逼他现出原形。
如遭雷击的颤栗感比在青阴水榭那日还要来得强烈,而失去妖力傍身的楚昱,此刻更是连片刻都抵御不了,很快就在那股强横妖力的冲刷下丢盔弃甲,化作雏鸟的样子在重苍手下瑟瑟颤抖,但即便如此,重苍仍没有停手,源源不断地用真气反复冲击着楚昱的四肢百骸。
楚昱混沌的意识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悚的清明——重苍正试图在他体内结下烙印!
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求偶方式,在妖界还在上古蛮荒时,根本没有所谓嫁娶一说,妖怪之间的繁衍生息全靠逞强斗狠,而在妖力上占绝对强势的一方,便可以用自己的气息覆盖另一方的,以此来达到不容反抗的威慑作用。
当然,这种威慑并不是绝对的,可对楚昱而言,无疑是一种彻底摧毁他自尊的羞辱。
刺痛与恐惧深深刻进楚昱每一寸经脉,此刻他完全明白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什么滋味,没有丝毫挣扎,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提不起,楚昱瘫软地任由重苍完成了整个烙印过程,后者这才缓慢地收回真气,脸上带着令人心寒的平静和残忍。
楚昱的原形并不大,刚好能被重苍抱在怀里,一向波澜不惊的妖主此时仍旧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