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在食物上上来之后就不再说话了,疯狂进食中偶然看见了美作专注的眼神,立刻错开了。身为神明,那一刻他并没有什么怜悯心,可是神明之外,他又的的确确有点怜悯这个少年人。
夜斗和雪音当然是自行离开,安娜本来打算和付丧神回家就好,没想到美作执意送她。考虑到晚上特别冷,半夜还下起了小雪,安娜接受了西门的好意。
雪音透过落地玻璃看到西门替安娜打开车门,手挡在了车门框下方,这种保护不只是普通的礼仪。干瘪的礼仪,以及下意识流露出的情感,那是不一样的。
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掩藏不住无法掩饰,是咳嗽和爱。
神情和动作的柔软简直可以从指尖流泻出来,即使还只是个小少年,雪音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那个大少爷是喜欢安娜吧?”
“啊。”夜斗随便应了一句,然后才抽出从料理屋拿到的透明伞:“走了雪音——那没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人类对神明的迷途而已。”
安娜回到本丸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迅速地洗漱入眠。奇怪的是今晚她做了一个梦。这在神玉慢慢被压制之后,可是很罕见的情况。
实际上安娜很少做梦,而她做的梦一般都是真实的映照,具有特殊意义。
或者预知未来,或者看透人心的伪装。
这次的梦却只是一个真的非常非常普通的梦,穿过野草丛生的庭院,穿过细雨蒙蒙,看到一点儿灯火,那是他的愿望——危险吗?当然是危险的,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想要扑上去,完全就是根植在血脉里的渴望,消解不能。
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并不是以自己是视角在做梦,更像是一只飞蛾之类的昆虫。
醒来之后的安娜发现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因为这像普通的梦一样,醒来的时候就会忘记一大半,只留下模模糊糊的记忆。
‘庄生晓梦迷蝴蝶’,安娜收拾掉所有的记忆,忽然想到了这一句诗,然后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话说,她刚才到底梦到了什么来着?这样想着的安娜满脑门子官司。
最终也没有想起来,被生物钟催促着起床、催促着晨练,然后噔噔噔去大广间吃饭。
本来正在打扫的加州清光忽然叫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本身在擦地板,这个时候跳起来,抹布也甩到一边去了。
堀川国广本身也在擦地板,伸头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加州先生会怕这个吗?感觉真神奇啊。”
更多的刀剑付丧神凑了过去,一个个都笑了起来——一个干瘪瘪的飞蛾尸体,打扫卫生的时候经常会看到的那种东西。偶尔有一些女生对昆虫系接受不能或许会尖叫,可是加州清光?那是捅肾、斩首都眼睛不眨,反而会格外兴奋的加州清光啊!
“原本以为加州只是喜好女性化了一点点,总是说着什么‘可爱可爱’之类的。可是没想到这种方面也会像女孩子啊。”
加州清光依旧有点反感那只死掉的飞蛾,但嘴上是不认输的,远远跳开:“这种事情也分男女?只不过是厌恶的东西不同吧?一般来说,女性对这种东西比较敏感,可是总有男人一样受不了”
加州清光还在不断证明他行为的合理性,然而这样的努力也只是换来大家更加欢乐的大笑而已。
堀川国广还是很厚道的,捏起飞蛾的翅膀,一起丢入了待会儿要倒的垃圾桶——话说这是要和厨余垃圾分在一类吗?这一刻堀川国广在思索一个很深刻的问题。
安娜看着刀剑付丧神们打闹,原本因为一个记不清楚的梦境而没精打采的也重新打起精神来。只不过在跟着笑了之后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