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上了学学会了写字,苏渝就会把“它”记录下来。
在“男他女她动物它”的影响下,苏渝一直坚定贯彻,称那个看不见的生物体为“它”。
就好像她隐形的朋友一样,“它”的出现毫无规律可言。但是无疑每次都会救苏渝一把。
或者说,只有苏渝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直到中学那一次,苏渝确信自己在窗户落地、被拖走的时候,清晰地摸到了对方的手臂。
“它”是一个人,而她凭着那触觉,自觉把他脑补成一个男人。
记忆和从前的重叠。
苏渝翻到第一页,看着她歪歪扭扭画着的树林和两个人。
这是她六岁的时候画的,具体哪天那时候没有概念,但她清楚地记得那天爷爷去世了。
苏渝是苏爷爷领养的。
没有父母,从哪里来的也清楚,有记忆开始,她和爷爷相依为命,是最亲的人。
年幼的苏渝还不懂什么叫死亡和失去,但她能理解永远也见不到的难过。
爷爷葬在小溪旁边的小树林里,苏渝从小被告知不能去那边玩,因为那边是对小孩而言禁忌的公用“墓地”。
那天记不清是怎么开始的,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小小的身体已经在茂密的树林里,周围没有一个人了。
苏渝迷路了,又找不到爷爷,开始边走边委屈得哭。
她没有看到大人们所说的墓碑墓地在哪,但森林里寂静肃穆的氛围,莫名给这个小女孩造成了一种恐怖的氛围。
再后来,记忆就像跳脱了一样。
苏渝只记得自己在森林里遇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大哥哥。
他像是突然就出现了,又好像一直就在那里。
苏渝说她想爷爷,来找爷爷,那个男人就用一种爱怜又悲戚的目光看着她。他安慰了她,变花给她看,陪了她很久。
直到她笑。
再往后,苏渝累了,说了想回家的时候,他就抱着睡意迷蒙的她一直走。
醒来的时候,苏渝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姑姑,大爷以及二叔红着眼眶看她,担心得不得了。
听家里大人讲,她失踪了两天,被找到的时候,毫无意识地昏睡在墓园那片森林入口的石板上。
再以后,苏渝的家里人坚信她是中邪了,因为她总说自己能看到森林里的大哥哥之类奇怪的话,然后苏渝就被家里人禁止去那片林子。
长大了一点再去看,那片林子已经被砍掉了。
没有她记忆里的样子,光秃秃的,只有墓碑林立,真的变成了肃穆的墓园。
闭上眼睛,苏渝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露。
好久不回忆,这长长的回忆黏连在一起,居然觉得有些累。
为什么要学心理学呢?
苏渝想,大概偶尔连她自己也分不清,那天在林子里遇到的人,以及那之后的许多事,究竟是她自己精神癔症幻想的呢,还是真有这样的事。
想到这,苏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醒醒,你自己可就是个精神科大夫。
学过了才发现,心理学上那些事,与她而言都不适用。
今天的一切不久证明了吗?
他就是存在的。
她看到他了。
苏渝起身,直接站在床边开始脱衣服。
窗帘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去,才发现窗户开着,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