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像是被藤蔓缠绕了一样,带着轻微的不适感。
他缓缓睁开眼,有些不适应光线,片刻的眩晕感让他眼前泛着白光。
好不容易恢复了视力,昼隐偏头,就看到趴在床的另一边睡得毫无形象的女人。
抬起手腕,昼隐这才看到自己右手手腕被弹性皮带绑着连到床头的铁架上,而左手被绑着,另一头向下缠绕在女人纤细泛白的手腕上。
似乎是生怕这样他还跑了一样,女人尽管头发遮了大半脸,睡得很沉,手还握着他的小指。
昼隐:“……”
胳膊上的疼痛感缓缓袭来,昨天受伤的地方已经被清理好,用绷带缠住。
昼隐再度偏头,目光落到睡得粉唇微张的女人脸上。
想了想,他勾了勾小拇指,就是这轻微的动静,苏渝几乎立刻惊醒过来。
意识还没有回拢,她倏地抬头看他,朦胧中确认他还在,眼中的警惕才逐渐褪去。
苏渝翻身坐起来,右手还和昼隐的绑在一起,她抬起左手抽过立在床边的擀面杖,递给昼隐,冷不防地说:“你抽我一下。”
“快,抽我。”
昼隐视线清冷地看着她,没有动也没有多余神情。
苏渝早料到他会这样。她抬起擀面杖一棍子呼在自己头上。
“嘶——疼——”
疼痛让苏渝瞬间清醒,她捂着头,像是被敲傻了一样,忽然笑出声。
“你知道我昨天带你去医院,医生做检查的时候怎么说吗?”苏渝抬头,笑的比哭都难看,“他说你没有脉搏。”
苏渝丢掉擀面杖,扑上去抓着他衬衣前襟,脸上的表情委屈困惑得像个不知道猫为什么要吃鱼的孩子:“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却还有体温,有呼吸。”
“真是疯了,”苏渝苦笑了一下看他,“我自己就是一个医生,昨天却要蒙着头一身是血的把血流不止的你从急诊室偷运回来。出租车司机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犯罪份子。”
昼隐丝毫没有同情和愧疚的意思,声音依旧清冷平淡:“我告诉你了,回家。”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苏渝没有一点脾气,“我就应该把一个浑身是血没有脉搏的人直接带回来等死。去医院差点被当成医学奇迹抓起来做实验。呵,不对,你不是人。”
苏渝抓着他的衣服,往前倾了倾,上半身几乎全压在了昼隐身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半威胁半哀求地问他:“大哥,你到底是个什么啊?”
“鬼吗?鬼应该没有体温啊。外星人?喵星?喵喵喵?汪?”苏渝开始陷入自己猜测的脑洞里,“biubiubiu星人?克隆人?机器人?异形?”
昼隐看着她:“都不是。”
“我当然知道。”苏渝一脑袋砸在他胸膛,“那只能是我是疯了。”
“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我的那片森林。”
男人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自己相关的事。
苏渝嗖的抬起头。
“当然记得!”
“其实,我也不太记得我究竟是什么。但我很确定不是你说的那些。”昼隐垂下目光看她,睫毛纤长笔直,半遮的视线像是林间树缝里照进来的阳光。“我想,我应该和森林有关。”
“???”苏渝简直把“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写在了脸上。
“只要在森林里,我可以瞬间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听到一切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