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在床边仿佛晕过去了自家娘亲,小男孩的脸色变了变,他迅速的拉过了玉卿久的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对她急急说道:“我娘就在那边!”
玉卿久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转而不甚费力的抄起这个孩子,运转轻功迅速向着那个方向腾挪而去。
北地的建筑特点,大概就是建筑错落舒朗,并不似南方楼宇重叠。因此,相比于玉卿久长大的杭州,在太原的地界想要找到一处陌生的地方显然要容易很多。
这孩子的家并没有在太原城内,而是在城郊的一座小树林之中。看着那仿佛随时都要被风吹塌的小茅屋,玉卿久纵然有心理准备却也还是微微惊了一下。方才她这一路还有余力可以与这个小男孩闲谈,自然已然知道这个孩子并没有父亲,玉卿久知这对母子生活拮据,不过却也没想到他们会落魄到了这个地步。
“娘!”
刚刚一落地,那小男孩便从玉卿久的怀里挣脱了出来,飞快的往小茅屋的方向跑去。
玉卿久知道他出门的时候他娘亲已经昏厥,所以也不觉这会儿会有人回应。不过更出乎玉卿久预料的是,随着那摇摇欲坠的木门“吱呀”的一声响动,里面居然传出了一道有些虚弱的女声。
“阿飞,你回来了?”阿飞,显然便是这孩子的名字了。
阿飞已然冲着木门的方向跑了过去,这会儿那道木门被母子两个一个往外推,一个使劲的拉开,于是十分轻易的就被打开。
玉卿久抬眸看了过去,从屋内走出来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眉目之中已然有了明显的病容。她的发是墨一样的黑,衬得她的脸更如同雪一样的白。纯粹的黑与不带一丝血色的白,寻常人若是这样的容色,就难免显露出几分枯槁来,可是这个女子站在那里,却是另一种炽热。
任谁都能看出她病的很重,可是这样的病色却又恍惚使她的生命燃烧起来——因为没有什么希望,所以索性炙热的燃烧,留下那最后的璀璨才好。
这样的美丽,似杜鹃啼血,却更让人心折。
阿飞知道娘亲身体不好,所以他并不敢扑到他娘身上,他贴着她站好,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攥住了她的裙角。
玉卿久的医术并不好——若她那也还算是有什么医术可言的话,至多也不过是小的时候被大伯押着硬是认全了药材,又好歹背过几本医书,懂得那些药材的作用罢。
因此,玉卿久能嗅得出阿飞怀里小心翼翼捧着的药材是什么,也能大概猜测出这些药材所对应的病症,可是对于阿飞娘亲的病症,她是万万不敢随意给人开方的。
她在看见这女子的第一眼,就恍惚明白阿飞这种不愿随意接受他人恩惠的性格是从何处得来的了。心中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去,不过玉卿久还是上前一步,迎着那女子警惕的目光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在下藏剑山庄玉卿久,见过这位夫人。”
白飞飞总觉得,“江湖”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自从生下阿飞,她已经很久不曾理会江湖之事,如今阿飞已然是六岁的年纪,虽然生活的困顿让他显得比同龄人要小上很多,但是算上他在她腹中的时间,白飞飞才忽然发觉,不知不觉之中居然已经过了七年了。
她退隐江湖的时候藏剑山庄声名渐起,甚至因为白飞飞与大漠之中的一些势力也有联系的缘故,她比旁人对藏剑山庄的了解要更多一些。至少她知道,藏剑山庄并非是平地而起,这个君子不阿的门派,看似风光霁月,实际上却和大漠之中近乎纯黑的西方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藏剑山庄的人,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