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供春迅速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唐铳所有做过的莫名其妙的事。
歪头靠着门框,许供春脸上尽是不信,“你会坦白所有?”
唐铳忽然走近两步,在许供春还未来得及躲开的时候,迅速在她脑门上一抹,指尖儿上是她热出的汗珠儿,水啧啧的。
唐铳低头揉了揉指尖儿,抬眼看她,“先坦白傅兴一句话让我间接惹你生气的事。”
真他妈的是个一如既往万年不变的卓越非凡甩锅侠。
不想说话,不想吵架,不想看他,许供春平静地收回视线,拎着内衣和包转身回房,用力地掼上门,清晰明白地传达给外面的人听:
你现在的坦白,我一点儿都不想听。
许供春气汹汹地推门进来,一眼被木地板上的黑色鞋盒胶住目光。
是她扔过两次的鞋盒。
一次扔到公司楼下的垃圾桶里,被唐铳捡回来。
一次扔到车外,被唐铳捡回来。
鞋盒上放着防磨脚贴,有脚趾侧边贴,有后跟贴。
她脚瘦,穿鞋总会向打滑,爸妈又总是会给她买到不合脚的鞋。
有时连穿新的运动鞋都磨得脚疼。
唐铳就总会给她备上防磨脚贴。
开始他备的是创可贴,后来不知道在哪里听说有专业防磨脚贴,就变成了防磨脚贴。
唐铳,可真是执着的让人心悸。
许供春暗自思量着这次是继续往外扔,还是见好就收的留下。
清浅的呼吸,变成沉重的呼吸。
最终还是蹲下身,贴好防磨脚贴,试鞋。
意料之中的恰好合适,分毫不差。
哎。
许供春大字型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头顶方形的吸顶灯下的空气,透过那虚无缥缈的空气,能看到一幕幕年代久远却真切的画面。
厨房里的那个男人,她从小崇拜仰慕的那个男人,对她好到比她爸对她都好的男人,她既熟悉又陌生。
自打她记事起,他就爱好武|器,木仓,力量,军|事。
体能炸裂,每天200个俯卧撑,200次杠铃,负重35千克10公里越野跑,还有力气和唐叔叔请的格斗老师练格斗。
智商也炸裂,书架上一排排的军事书,枪器械书,看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天天不上课,还能稳拿第一。
后来他被特招进入军区特种部队的时候,她一点儿都不惊讶,唐铳理所应当地就该是那种会疯狂的进行恐怖训练的兵王,他有热血雄心。
她喜欢的就是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的硬气劲儿。
刑警因公受伤牺牲,维和警察因公殉职,军人为国牺牲,使命,荣誉,信念,危险,她都知道的。
也隐约猜到他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变了态度。
怕她担心,怕她不安,怕她害怕。
她都知道的。
只是,接受不了他以那种方式推开她。
她虽然比他小很多,可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啊,他怎的就断定她不能一直无怨无悔地陪着他呢?
阵阵四溢的菜香,在鼻间打转儿。
摆放盘子碗筷与餐桌碰撞的声音,在耳廓打转儿。
浓眉下幽深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在眼前打转儿。
算了,不挺尸了,起来吧。
起来拿刀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