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后的莎法尔拢拢自己耳畔滑落的发丝,忽然皱起眉头说:“我总觉着这有点变态。”
“因为你有前科,”汉尼拔手腕上搭着一条浅色的发带,站在莎法尔的身后把她的头发拢起来细细束好,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头顶然后向下滑落,那只大手在她白皙的耳垂旁边犹豫了几秒,最终只是克制的拍了拍莎法尔的肩膀。
他应该买一双蓝宝石的耳环,或者是一件和她眼睛同色的晚礼服,一定非常漂亮。
男人专注的欣赏着她肩头优雅流畅的线条,在女孩的背后发散思维的想着。
但是明面上,他依然还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心理医师,或者说有些过分仔细到了让人很难忍受的程度:“无论是你的睡眠状况还是饮食问题目前来看都没有得到解决,莎法尔,你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上八个小时然后第二天起来告诉我你睡得很好……你觉得这样我还能放心你一个人去学校吗?公共场合的不安定因素太多,我要确保你离开我也不会出任何问题。”
“这句话仔细想想也觉得很变态,和刚才那句话一样。”莎法尔侧过头看着汉尼拔那双红褐色的眼睛:“你在我房间放了监控吗汉尼拔?试图随意进出我的房间也就算了,你还在监控我的睡眠情况?”
汉尼拔面不改色的把锅推了出去:“这是你哥哥的主意,因为你在他那里前科累累,毫无信誉度可言。”
莎法尔把脑袋转了回去。“你们两个这种时候就会像是个小孩子不愿意把自己的玩具借给别人玩……所以说,你和托尼就是那个霸道的孩子王,而我就是那个可怜的玩具。”
好极了,她这番话的口气和托尼·斯塔克堪称一模一样——虽说这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或者是什么该死的无意识影响。
汉尼拔面无表情的想。
他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和莎法尔——或者说米莎——最亲密无间的那一个才对。
他的女孩身边的人从来都不应该是什么托尼·斯塔克。
他们的亲生父母莱克特夫妇过早的离开世界,这剥夺了他们作为孩童应该享有的安全感,他们曾经在暴风雪笼罩的小屋里过早的品尝饥寒交迫的滋味,米莎曾经是汉尼拔为人的象征,一直到那些人杀死了自己的妹妹,把她变成了一锅滚热的肉汤,把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变成了活下去的食物。
汉尼拔当然也喝了,不然他活不到现在;那点肉汤作为一个分界线,清楚而残忍的割裂了他之前的人生,并且在那之后成为了汉尼拔·莱克特活下去的最后动力。
也许是因为那一锅汤代表的不止是妹妹的死亡,还有汉尼拔的新生——各种意义上的。
小屋中那个无力拯救的少年已经和妹妹一起死去了,在暴风雪和饥饿之中死去了;现在的汉尼拔·莱克特活得很好,米莎在他的身体里,米莎和他融为一体而且是再也不会分开的程度,他的恨与爱伴随着那些养分一起成为了他的骨中骨肉中肉,血肉成为延续他生命的养料,因米莎而起的仇恨和憎恶则作为他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也许他并没有从那个噩梦之中走出来,也许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米莎成了莎法尔,眨着那双从未变过的蓝眼睛重新回到了他的世界,让汉尼拔这冷血的怪物终于重新找回了一点作为一个人类应有的感知和耐心。
赞美托尼·斯塔克。
……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