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的圣旨,下的很快。
卫箴那天并没有再跟着皇帝回养心殿,君臣之间该说的,甥舅之间该谈的,他二人都谈了个清清楚楚。
放了卫箴出宫去后大约只过来半个时辰,天子的赐婚圣旨就传到了公主府去。
卫箴如今虽说是单开府自己过,可是婚姻大事,还是该知会他父母双亲。
彼时宫中传旨的礼官往公主府传旨,却惹恼了襄元,几乎是把人给打出府去的。
卫国公看不下去,把人生生拦住,又说了好些话,叫封了赏银,比往常打赏的多出不知多少倍,另叫卫启接下了圣旨,好生送了礼官出府不提。
而谢池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襄元长公主满面怒色的带着人登了锦衣卫的门。
卫箴从宫里出来,的确是先回了北镇抚司的,但吴赞说郑扬一直在等他,叫他亲自到西厂去一趟,他想来事关紧要,再加上话又都在皇帝面前说开了,自然没那么多的避讳,便未及与谢池春多说赐婚之事,匆匆往西厂而去。
是以襄元上门那会儿,没人敢拦,更没人拦得住。
厉霄小时候是常往公主府的,为着她脸色实在难看,王齐他们都不敢去迎驾,就把厉霄推了出去。
人是一路从大门口往正堂,襄元往主位落了座,四下扫视,却没见着谢池春人,把目光收回来,在厉霄一句您来做什么要问出口之前,冷哼着指了指他:“谢池春人呢?”
厉霄自然是愣住了的。
这样怒气冲冲的跑来,这样的语气,点了名要见谢池春?
他吞了口口水:“您来找她的?”
“你跟我废话什么?”这是亲近的晚辈,打小看着他长起来的,她为着心里不痛快,当然是连面上的工夫都懒得做,“叫她来见我。”
厉霄心说了不得,他虽然为了卫箴看上谢池春这事儿,暗自恼了很久,也不大待见谢池春,但心里其实还是拿她当自己人看的,毕竟共事这么多年,再说这件事情,委实也不怪她,又不是她上赶着勾搭卫箴
这会儿殿下这么大的气性,见了面,她能讨着什么好处啊。
于是厉霄心念转过,摇了摇头:“她不在啊。”
襄元一眯眼:“一个个的长大了,都有本事有能耐了,跟我扯起谎,连想都不用想的?”
厉霄小的时候,就有些怕她,长大了,就更怕。
人家说因敬方生怕,这话不假,他打心眼里也敬重长公主殿下,拿她做半个亲娘那样看的。
这会子她凤眸一横,他底气就更不足了:“不是”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哭丧个脸,觉得王齐他们几个真是不讲义气:“您找她做什么呀?这也没有外人,我也知道,老大的那点儿心思,您全清楚。殿下,老大出门了,不在府衙里,您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说要见池春,我不敢叫她来见您啊这要出点儿什么岔子,老大回来,不把我剥了皮啊?”
襄元嚯了声,冷笑着打量他:“你倒是怪怕他剥了你的皮,猴崽子,再不老实把人带来见我,你等着你爷爷剥了你的皮吧。”
不是,这里头跟他可有什么关系呢?这怎么见不着人,就威胁他呢?
厉霄说不出的委屈和冤枉,真是进退两难。
要这么着叫谢池春来见殿下,卫箴回来了,不揍他才怪了。
可就在厉霄绞尽脑汁想法子如何打襄元离开时,门外谢池春莲步轻移进了门来。
厉霄余光扫见她,眉心突突的跳,压低了声:“谁准你进来的!”
襄元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