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京,你还来送送我。”
他说话时,目光扫向了谢池春。
他二人成婚之后的这大半个月,谢池春没有再到北镇抚司去当值,他想来,大概是卫箴搞的鬼,但北镇抚司没人问也没人说,外人就更不会不着调去翻腾这点子小事儿。
如今再见谢池春,她挽了髻,簪了鹊头簪,俨然高门贵妇的样子,竟也那样顺眼。
卫箴咳了一声:“我听说你不打算带东昇去?”
郑扬顺势收回了目光来:“这一去大同,再返京便不知何年何月了,让他跟着我,一辈子也许都没个前途可言,还不如留在京城。现在怀章接手了西厂的事,我把他留在怀章跟前听用了。怀章呢不是不容人的性子,对他也不会有什么芥蒂,他好好办差事,将来陛下面前,自有怀章提拔他。”
卫箴却嗤了声:“你这是给自己留后路吧?”
谢池春听的拧眉,悄没声的拉了他一把,柔着嗓子叫郑公,又一面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个什么符,往郑扬面前递了递:“十五那天我们到大昭寺去求佛了,知道你打算离京,顺道替你求了个平安符。卫箴说你是不信这些的,但还是带上吧,我们在京城的这些旧友,就算是心里有个平安。”
郑扬深吸了口气。
他是真的喜欢眼前这姑娘,哪怕她既然嫁做人妇,他还是很喜欢她。
那种感情,不单单是什么男女之情,还夹杂着欣赏,甚至有些许向往和憧憬。
谢池春活的坦坦荡荡,而这样的坦荡,是他这种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了。
他不扭捏,横竖谢池春能这样送出来,一定是与卫箴商量过的。
郑扬上了手接过来,又施一礼与他二人:“多谢记挂,珍重。”
送别的话,无需多说,一枚小小的平安符,就已经足够。
郑扬终究是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留下卫箴与谢池春二人,十指紧扣,望着城门方向,直到他背影消失不见,夫妻二人才转了脚尖,向城内方向回了。
“你说陛下还会让郑公回京吗?”谢池春侧目问他,“人家说君心难测,郑公难道就不怕,再也回不来了吗?”
“你觉得,他留下东昇,是冒了极大的险?”卫箴把她手握的更紧,“你别看他面上不说,其实心里,对昭德宫失望透顶。不回来就不回来吧,他原也不在乎这个。到了大同,还不是任由他横着走?东昇那么护着他,将来真有出头的日子,他就更有所依仗了,你操他的心干什么,还不如想想,今儿做个什么新鲜的菜色来哄我开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