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蹲着一位妇人,衣衫还算干净,但左袖有一滩黄色的污渍,是发狂时碰到烛台染上的。那妇人蹲在门口的第三个台阶上,望着天空,蓬乱的头发里,朱唇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颜色,似老旧褪色的画卷,因着有人服侍,面容还算干净,但岁月的痕迹已经昭然若揭。
皇后是那种孤傲的,决不妥协的女人,她会用尽一切方式来展现自己的美丽,所以她能够保持艳丽的容貌,因为她时刻保养着自己,她不向岁月妥协。而这位,她的眼里,已经失去了生命,又怎么能取抵抗时间的流失。
流瑛心中感慨万千,她敲昏了那几位侍女,走到那妇人面前,流瑛侧身低头望她:“嫚舞?”流瑛也只是试探性的一问,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嫚舞,毕竟外人都传嫚舞已死。
但如果她活在出雷的王宫里,那也就不稀奇了。
那妇人似是一惊,连忙抬起头来,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在视线里搜索声音的主人。
她看向流瑛,眼里似有困惑,但她不予回答,只有口中轻轻喃喃。
流瑛想上前听清她的话,亦寻拦住她。
那妇人忽而睁大了眼睛。她朝流瑛飞快的扑过去,亦寻下意识的挡在她的身前。
那妇人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动作过,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她发白的双唇忍不住的颤抖,自尔喃喃。
流瑛上前扶起那妇人,妇人瘫在她的胳膊里里。流瑛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九里香的味道。
“您是嫚舞吗?”流瑛不明所以,又问了一遍。
那妇人仿佛听不见她的话,她伸出一双发白的手,想要捧住流瑛的脸,又觉得不太干净,赶紧在身上擦了擦。
“一一,一一。”那妇人忍不住喃喃道。
“一一是谁?”流瑛扶好那妇人带她坐在台阶上。
“一一,一一。”她口中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一一是她的孩子吗?如果她是嫚舞,那么她的孩子是毓王啊,毓王和一并没有关系。
“一一?”流瑛指向自己,那妇人很开心地叫“一一,一一。”
“嫚舞?”流瑛又指向那妇人,她依旧很开心的点头。
这个疯了的女人,是嫚舞。那个曾经冠绝四方,倾倒两国的女人,那个曾经在近水楼上荡秋千,引的无数人为她相争的女人,如今在这个鄙陋的一隅,蓬头垢面,衣着不整,疯疯癫癫。
流瑛心中实在太多惊讶。
“毓王殿下,叶琛不,王琛您还记的吗?你的儿子。”流瑛问嫚舞。
“王,王!王!”嫚舞起初是喃喃自语,而后便是大叫了起来,她似乎在忍受什么难以承受的痛苦,她疯狂地抓住自己的头,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要将什么东西抓出来。
“阿瑛,别问了,动静太大了!”亦寻抓住流瑛,准备带她走。
“可是嫚舞,”
“日后还可以来问,先不要暴露自己,相信我,我们一定能离开。”亦寻抓着她不放。
外面侍卫地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她只能先离开。
她越走越远,回头看,还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破旧地殿前,无声地发狂。
“我们分开走,再回到宴上。出来太久了,要找好借口。”
“嗯,你去吧,我看你走,每次你都是突然消失,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