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已经被打开了,冷清涵早一件看过了里面的消息。
——上命冷氏父子前往关城,重掌战事。
宣城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她从前并不觉得君宸轩能够知道自己的消息。从京城到关城,途中必然经过宣城。正是因为如此,她刚到宣城时,这里物价高得离谱,平常的百姓平日的生活也仅仅是果腹而已。只不过她名下在宣城的产业多,才能凭借一己之力调控了物价,给了老百姓一条活路。而今父亲和哥哥竟有前往关城,冷清涵不得不多想。
君宸轩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下落?想至此,她竟也不知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慌乱才好。
日头已经褪去了初夏的外衣,渐渐显露了盛夏的炎热。院子里的蝉不停歇地宣泄着它们短暂的生命。书房里搁了冰盆,冷清涵并不觉得热。也或许是冰盆放多了,她放下了手上的书信,后背竟有些生凉。
“小姐。”
门外传来了春草的声音。她向来知分寸,知道小姐避退了她们独自去了书房,定是有什么要事。故而有事寻来时,也仅仅是站在门外,寻机唤上一声。
冷清涵听得了春草的声音,便收好了案上的账本信件,一一码好了才放进了书架中。之后才起身,走了出去。她虽出身武将之家,但是在外祖母——江陵秦氏的主母手下待过几年,行事上自有大家风范。即使仅仅是从书房走出去,也几步间,也极为摇曳生姿。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的裙摆在这样幅度的摆动下,进未动分毫。
“怎么了?”她走到前面,让冬花缀在后头,开口问她。
春草撇撇嘴,也不管冷清涵有没有看见,然后说,“还能是怎么了,小姐,赵将军他还赖在府中不愿走。今日奴婢再去说了,哪想他竟说了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他哪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找着法子想要见小姐。”后面这句话春草说的时候声音小多了,但是她心里口里都是不情愿,并且从未掩饰一二。
冷清涵走在前面,身上只简单穿了一件细纱的长裙,是日常的款式,上面绣了半憩的的荷,荷花顶头有粉嫩的颜色,原是娇嫩的长裙,却只在她身上穿出了淡雅的风情。春草眼底浮出了些艳羡的沉沫,随着夏日的烈阳,融化在了空气中,并无人察觉。
春草的话让冷清涵皱起了眉头。
那日赵青岚得了陈大夫的医治,好歹算保住了一条命。冷清涵见他身体还虚弱,便让他留在了自己家,好好将养。初时她还未曾发现他有何异常,只不过他住的时间久了,两人见面的机会多了,冷清涵自然而然便能瞧出来赵青岚的不对劲。
南诏皇帝君宸澈、南诏轩王爷君宸轩、镇西少将军赵青岚、顾家丞相顾离夜,这四个人在京城的未婚少女们眼里就是最佳的结亲对象。曾经她嗤笑过古代女子们的无知,却没有想到过,自己并不比她们强到哪里去。
她做过的那些关于君宸轩的梦,在那个夜晚,悄无声息地就醒了。
而赵青岚徒生的感情,在她看来不过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而生的不应该的违背常伦的情绪。当年顾家小姐十里红妆,在京中被传为佳话。而赵青岚后院清净,只容顾离簌一人,更是万千少女最好的梦,也是曾经的她的梦。
如今他眼里对自己的浓厚深情,并没有给她带来少女该有的虚荣。反而让她想起了京中已然是赵夫人的顾小姐。京中贵女多,高门与寒门、文臣与武将、品阶与品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