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商人当中的领头人物涵公子虽为出面,但是他的产业全都为军队大开方便之门,没有为难这些为了家国而抛头颅洒热血的人。
“我们家主人说,只要是南诏的军队,都不得为难。”替冷清涵出面的是知安堂的堂主李老,他行事稳重,知道自家主人不便出面,便没有透露半点关于主人的信息。
冷长军和冷清松都听说过宣城的知安堂,与其说这是一个商人的手笔,在他们眼中,却是一个为百姓做事的地方。知安堂给宣城百姓带来了好些便利,夫人外祖源自宣城的冷长军对他们的好感便极高。
听李老说话,怕是这背后的主人不便见人。总归是没有为难自己,并且还大手笔让了军队这样大的好处,冷长军虽然性格很糙,但是情商并不低,只对他说,“李老这话严重,不过都是为了讨生活。涵公子既然不便见我们,便罢了。大军明日启程,不日将会离开宣城,这个朋友,冷某改日再结交也无二般。”
他顶着粗狂的一张脸,身上还直接搭了一身盔甲,看着凶神恶煞,说出这样的文绉绉的话来,让李老有些哭笑不得。他对冷长军与冷清松二人拱了供手,道,“讨生活是讨生活,不过各位大人讨的,也有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生活。将军不必多礼,李老仗着一把年龄,也该羞愧了。”
双方互相推诿,一个接一个谦虚承让了一番,冷长军才带着冷清松与李老告辞。回到宣城城郊驻扎的地方,准备安营扎寨。
他们前脚才走,躲在屋子里面的冷清涵才走了出来,看着已经没有了父兄的厅堂,内心无数惆怅。她心里千般思绪,临了了,也不过嘴边一句,“他们还是老样子。”
李老见冷清涵走了出来,便走到她面前,道,“主人,都过去了。”
知安堂由宣城而起,早已经在南诏国内遍布。李老表面上仅仅是知安堂的主事,其实手中的消息不知几何,虽不知冷清涵离开京城的具体原由,但也知道是她过往的日子并不好,所以才会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回到宣城。
他的年纪与老主人相差不了多少,看冷清涵便像是在看自己的孙女。做长辈的,说什么都看不得自家的孩子吃苦。
冷清涵笑笑,安抚李老,“李爷爷,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好着呢,往后的日子也好着呢。”
俗话说“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她撞过了南墙,回头了,然后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冷清涵慢慢地已经能从无边的梦魇中走出来,现在连气色都好了不少。李老看得出其中的变化,心里也安慰。
“宣城虽也安平,但军队驻扎,说到底还是比以往乱了不少。”李老看冷清涵,并不如其他人看她,是那个在宣城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涵公子,还是与过往一样,只把她当作了个孩子,“小姐,你先回去,宣城的事有老爷子我撑着呢。”
有李老在,冷清涵哪有什么不放心的,执意前来,不过是想要见一见许久未曾见过的父兄罢了。李老是在关心自己,她心里熨帖,对他点点头,才带着冬花转身离去。
“也不知这涵公子是何许人也,知安堂已经开遍南诏国,他的手段实在惊人。”在前往城郊的路上,冷清松不免与冷长军说起这个宣城的传奇人物。
冷长军心里也清楚这涵公子的本事大,但是他一个大老粗,平日里便只会打仗,哪里知道这么多弯弯绕。对自己儿子,虽然承了点他母亲那边的计算,但是多少能耐,他这个做老子的还是清楚。想着,他便瞪了一眼冷清松,“这公子既然不与我们为难,我们便也莫要再与他为难,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