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到临渊的路上,他浑身是血、倒在这空旷无人的雪地里,奄奄一息。从远处见,仿若是几支凄婉冶艳的红梅,零落在这空旷无人的雪地里。别有傲雪凌霜之感。
实在是因他长得俊美,谢临江好心的救下了他。他和墨辛几分模样,一双深邃眼眸,总让人觉得深不可测,要陷进去一般。不同的是墨辛的眼睛仿佛蔚蓝的大海一般,在眼眶里暗自波涛汹涌;而江星辰则像浩瀚的星河,置身于浩瀚天地间,纵观苍穹。
“你是哪家的公子,为何会流亡至此地?”谢临江待他悠悠醒转,询问其身世。
“江星辰,生于混沌,归于四海。”江星辰悠然回答,对自己的身世和现下的处境丝毫不担忧。
“……”谢临江对于江星辰的回答很是无语。
“那你总该有家吧。”谢临江对江星辰细细打量了一番。衣衫华贵,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沉着睿智的眸光总让人觉得早已纵观苍穹。听他的口音,应是平川的人,为何又出现在临渊?身旁又无马车,他是如何到的临渊?身上又无银两干粮,又来临渊做什么?或许是出来游玩,遭遇劫匪,劫了钱财,便被仍在临渊这等荒山野岭。
“四海为家。”江星辰淡淡言道。丝毫没有遭遇劫财(劫没劫色目前尚且看不出来,不过这般清秀的模样,估计怕是清白不保了吧。唉,可惜了这等标致的小哥哥)的恐慌。
“那你总该有个去处吧。”谢临江凝望着江星辰郝若星辰的眸子,问道。临渊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荒芜之地,着实让人难以存活。
“那以你为家好了。”江星辰眸光一转,轻扬嘴角,有些玩味地凝视着谢临江,清浅言道。
“……”还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厮,怕是赖上了吧。
十年后的今天——七月初一,是谢临江十七岁的生辰(因为初七的时候,都忙着庆祝七夕去了,送礼的话物流估计供应不上,七夕和生辰一起过了也实在是有些不划算。毕竟七夕节的时候还可以再收一次礼啊。况且在那天,百花衰败也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是生日便提前了几天过,改为初一)。
也许只有今天,伫立在城楼上,望着远道而来、满载贺礼的马车。才觉着,自己在花都还活着。
“江星辰,这么多马车,你说劫哪辆好?”寒风吹得谢临江与雪融为一体的裘衣呼呼作响,雪似乎也越下越大了。
身旁一位俊朗少年应声道:“郡主,雪愈发愈大了,今夜恐有不测。”
“按计划行事。”谢临江不等他回答,便挥手示意他退下了。
按谢临江的计划呢,乘马车向南走,大致十余天就到平川了。至于马车嘛,那也只好劫持最后一辆送贺礼的马车了。谢临江略微估算了一下,临渊距平川大致百万里,如若从临渊走回花都的话,大致要四十余天。马夫大哥,只好抱歉喽。
天渐渐暗下来了,远处的灯火也愈发愈多了。远方有一黑点,渐渐扩大,轮廓清晰起来,一辆插着朱红旗帜的马车渐渐驶入,旗上写着一个“延”字。
莫非是延平王——姜珩的马车?大皇子殿下,实在是对不住喽,嘻嘻。毕竟我除了说对不起,也不能回报什么了,皇宫里应有尽有,他也不缺什么吧。最多择日请他吃顿饭吧,也算聊表心意啦。
城门渐渐开启,延平王的马车到达城下,一名墨衣少年言道:“延平王府主管宋祁,奉送临渊郡主的生辰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