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劳无地自容,拳头攥紧,好几次都受不了这种屈辱想就此离去,但感受到来自兄长和舅舅嘲笑的目光,又不愿这么败退,只好沉默不语。
这时卢比斯插话道:“我亲爱的姐姐,你在信里可没提到这些,”
他摊手,“或许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而不是避而不谈。你还是太善良了,只在信里告诉我庄园花开得很好,这儿天气不错,小劳很爱你……但这位‘从天而降’的霍恩海姆先生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我以为你只是又要在庄园里多建一间炼金房,没想到你是要把整个庄园送给这家伙,你在信里可没提到这件事,这件事我们应该还要再商量商量吧?”
“卢比斯,我亲爱的弟弟。听你的口气,似乎我每个月寄给你的并非信笺,而是外地特工寄回总部的情报?在你看来荆棘花庄园是否就是我的囚笼,或者你的战略目标?”
她的讥讽之色溢于言表,“以前不管我在信中如何倾诉孤独寂寞你都不会回来,但这次,你却比任何人都快。”
卢比斯到底是老狐狸,被怼了一脸还面色不改。
“那当然,我亲爱的姐姐。以前我小觑了霍恩海姆先生对你的吸引力,以为那只是小打小闹。但现在看来,爱情是最致命的美酒,即便是向来拥有非凡智慧的你也神魂颠倒,当然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他还看了眼药剂师先生,霍恩海姆始终垂着头,就像受审的犯人,一言不发。
劳伦斯仿佛察觉到了一个切入点,适时地开口。
“我们来谈谈家务事吧,母亲。”
“是吗?”格里威太太故作惊讶,“我最能干的大儿子终于在百忙之中抽空要和我谈谈家务事了吗?很好,我在听。”
劳伦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在冷嘲热讽下保持冷静。
“母亲,我每年都会给家里带回来不少金币,这么久,应该积累了不少钱吧?我下午查过这几年的账务,发现这些钱无一例外都消失了,我想,是不是应该问问霍恩海姆先生,或者我亲爱的舅舅呢?他们或许比你更清楚这些钱的去向?”
“所以呢,劳伦斯,你是在审问你的母亲吗?”格里威挑了挑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又故意来问我,是想听我的解释,然后将其列为谎言,由此再来批判我一番吗?哦我亲爱的大儿子,你这样娴熟的谈判技巧,这样生硬的语气,差点让我以为自己是个犯人,而你,是冷血的法官。”
“难道不是吗,母亲?”劳伦斯腾的站了起来。“是我在支持这个家,你是时候认清形势了!”
“别那么大声,劳伦斯,我还没聋呢!”
“抱歉,我会控制自己,但我需要一个解释。”他重新坐下。“合理的解释。”
“我从你父亲手里拿到莱比锡矿场的生意,每年能为家里带来至少三千枚金币。银烛会的勘测员告诉我,那儿的矿藏至少能坚持到我的100岁生日。”格里威太太慢慢道:“于是我用这笔钱买了农场,经营起两家商会,等你们俩长大了,打算放你们出去历练。然后呢,小劳不愿意,两家商会都给了你。
“当初给你的时候,两家商会每年能带来至少五千枚金币的收入,可后来,这笔钱逐年减少。而你所说的‘带回来的钱’,呵,从来就没有超过一千枚金币,还没有我的半个花圃昂贵。如果这样也算‘支持’这个家,那想必也支持不了多久吧,还不如趁早把它捐给教会,换来神明的庇佑。”
“那是改良,你不懂,母亲。改良技术要付出代价……”
“瞧啊,劳伦斯,你总是理直气壮,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你那时候打碎了碗还要说是它有裂缝在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