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意的母亲大喊刘影天,“狗贼,”她母亲目呲欲裂,眼神像数万支箭雨要将刘影天顷刻间万箭穿心。
她几乎被震聋了耳朵,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台下几千人,喊声如恶虎咆哮般震天彻地。
母亲闭上眼,泪水流进心里,灼得她痛不欲生:“孩子,娘亲对不住你。”
母亲被绑在高台的正法柱上,那里曾沾过许多人的血,一男子解开了女孩身上的镣铐,一脚把她踹进了囚笼,女孩不肯罢休,用身体疯狂的撞击着囚笼门,手上身上全是淤肿和伤痕,可囚笼门还是那样的坚不可摧,她拼死也出不去,她救不了她的母亲,她只能哭,撕心裂肺的哭,就连这哭声,也被淹没在台下几千人的呐喊声中。
母亲的样子很平静,江柳意至今印象深刻,就像春日里,踏着晨光,她们一家人在田间地头,孩子的父亲耕种,她织布,而他们的孩子伏在房前的嫩草地上念书,那种平和,那种温暖,就算在记忆中也很少能感觉到了。
刘影天再次走到女人身前:“此妖女执以鞭刑,就算被打得肚烂肠流,也不足以告慰各大门派在天的英灵。”
那无情的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女人的身上,像是要嗜干她身上所有的血液,她的笑容带着血色,看着关在囚笼里,不远不近的女儿,眼中含着不舍也含着深深的担忧。
她的母亲在心里告诉她,她能感受的到,孩子,不怕,她在用眼神告诉女儿,女孩似乎懂了,不再扒拉囚笼的门,女孩选择爬到囚笼的中央,盘膝坐着,静静地数着那鞭子抽到她母亲身上的次数,一次、两次、三次……一百五十次、一百五十一次、一百五十三次,女孩的心快要被那鞭子打烂了。
江柳意的母亲几次晕厥过去,又几次被泼醒,惨白的脸色连呼吸都显的十分吃力,在女孩数到两百五十一次的时候,眼前仿佛开出了大片的异彩,她和母亲端坐在廊上,弦上的琴音袅袅流淌,穿过花簇拂过柳梢,停在屋前那片大好的春光中,转眼间,一切又变了,母亲的脸色变了,琴弦上流淌的温柔变了,最后连琴弦也断了,她瞪大了眼睛。女人的手指在空气中缓缓的垂下,她阖上双眼就再也没有睁开。
当江柳意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切肤之痛,就在数到,“两百五十一,两百五十一,”女孩在囚笼中重复的喃喃自语,没有人注意她,所有人都看着正法柱上的那具,还未完全冰冷的尸体,笑着,咒着。
在魏巍的艳阳普照下,武林同庆的斩魔盛会终于结束了,女孩趴在囚笼上看着,数着那高台下一个个离开天下庄的背影,她要将他们刻在心里,想忘也忘不掉。从那天起,女孩成了一个会说话的哑巴,正如刘影天所愿,她活的比路边的蝼蚁还低贱,而蝼蚁尚且有感情。
天黑的很快,像是在给她抱不平,忽有暴雨倾泻直下,浩浩荡荡的江河峡谷,重重叠叠的山峦叠嶂,都在黑暗中失去了原来的轮廓,江柳意的双手抱紧膝盖,将头搁在自己的腿上,暴雨打在她的身上,冲刷着她那些还来不及结痂的伤口,渐渐地,她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饥饿和寒冷。
江柳意进入梦乡,哪里有温暖可巡,“爹爹,娘亲,你们在哪。”一切仿佛在梦中。
江柳意思付着,眼角有泪淌出,她对越广郁道,我有多么渴望一家团聚你知道吗?“意儿身体羸弱,长久下去,恐怕不是办法。”躺在床上江柳意在睡梦中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