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江柳意和他已经身在天下庄一侧的密林中,其中一棵矮树上拴着一匹瘦马。
季常靈撕下面皮,随手丢弃在脚边的泥潭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江柳意还以为那张朴实黝黑的脸皮就是他真正的样子。
“这也不是我的真面目,美人你大可不必看个没完,”他凑近江柳意,淡淡的笑道,“凡是看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死绝了,包括我师父。”
他的语气极度冷淡,仿佛死在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
他将江柳意抱上了马匹,自己则牵着马缰悠悠的走在前面,江柳意蹙起眉尖,心中暗自思付,他一个人就能把她从困险重重的天下庄里救出来,足见这个男人的手段和武功之高,他可能不比刘影天好对付,她想脱身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的。
季常靈带着她明目张胆的来到了十几里外的一座城镇,城门口还贴着重金缉拿他的告示,只是画上的人又是另外一副面孔,跟他没有丝毫的相像之处。他们辗转来到了一间客栈,季常靈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柜上,对掌柜宣称江柳意是他的娘子,掌柜盯着那锭金子笑语盈盈,根本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恶贯满盈的杀人重犯,季常靈,掌柜开了一间上好的厢房,由小二哥领着他们上了楼,掌柜还叫来客栈里烧火的伙计,在他们厢房的浴桶里倒好温水,洒上艳色的花瓣。
厢房虽雅致,却不大,厢房里的陈设一览无余,季常靈站定在床边,抱胸看她,仿佛能将江柳意薄薄的衣衫下藏着的山水一眼看尽。浴桶里的水汽还在氤氲,江柳意紧挨着门扉,只要他一有动作,她便立即夺门逃出去。
他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早就看穿她的用意:“放心吧,大白天的人多眼杂,咱们的好事就拖到晚上,你沐浴完就来楼下的单间,我点好饭菜等你。”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厢房,江柳意带上房门,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如果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她边想着边走到床边,“嘶啦”几下,扯下床幔上的布,又使劲咬破手指,用血写下了九个大字,季常靈在此,速去报官。
江柳意穿上伙计为她准备的干净衣裳,扶着栏杆下了楼,正值中午,小二哥端着菜穿梭在各桌客人之间,江柳意故意往小二哥那边疾走,作势不小心撞到小二哥身上,小二哥手艺很好,硬是稳住菜盘,没将半点菜汁洒到江柳意的白衫上。江柳意倒在地上,小二哥来扶她,她趁机把布条塞到小二哥手中,没待小二哥仔细查看布条上的字,一只大手将小二哥手中的布条抽离。
“娘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季常靈扶起她,他的左手轻搭在江柳意的肩上,有一股灼灼的真气隔着衣衫涌入江柳意的体内,在她的五脏六腑之间兴风作浪,直逼得她使不上力气,任由面前的男人摆布。江柳意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通知官府的计划落空了,季常靈凌空抱起她,返回了楼上的厢房。
季常靈把她抱到床上,又摊开掌中的布条细看,他的笑容似轻描淡写般一笔带过,却引得江柳意止不住的胆寒。
“娘子你果真如此狠心要置我于死地,看来我得好好罚你了。”
江柳意闭上眼睛,大滴的泪珠在颊边滚落,她现在没有一点力气反抗,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心中默念父亲传授她的心法,支撑她尽快度过这场劫难,忽有一股真气涌上她的胸口,正是季常靈往她体内灌输的那股真气,在缓缓流入她的气海,最后竟被她完全吸收殆尽,她恢复的力气居然比之前更加完足,足以将他推开,她拿起身下的薄被掩住身子。
他的神色惊恐,就算在面对天下庄无数的庄卫时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他捏紧拳头,面上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