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真的不打算跟本官说实话吗?”
他们两个依旧低头俯耳,不发一言。
“那本官就来问问你们。“你刚才说你家中尚有一位卧病在床的八十老母要孝敬,是也不是。”
那官兵微微点头。
“那你是不是该给本官解释一下,一大早的,为何你的两个眼周却黑得像锅底一样,你的牙缝中为什么会留有肉末残渣,衣服上又为何隐隐有酒气传来,手上的那条下手狠辣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挪动时,你的左右脚有轻微的不自然,本官以为,只怕是那些碎银子藏在你的靴子里,硌的你有些不爽利吧。”
江柳意眼神犀利,言语中又步步紧逼:“你不会要告诉本官,你背着疾病缠身又下不了床的老母亲偷偷藏私房钱,家有病母,你还有心思有肉有酒的喝到半夜,手上那条下手狠辣的淤青,是你八十岁又卧病在床的老母亲突然起身,打的你这个不孝之子。”
那官兵脸色难看,使劲的磕着头,一个大大的服字萦绕心间,又想到自己要丢了饭碗,酸涩之气憋得想哭:“小的知道错了,不该欺瞒大老爷,小的家中没有病母,只有一只凶神恶煞的母老虎。”
围观的人群里如潮的掌声响起,笑声不绝于耳。
那个富态的官兵立即磕头认错:“小的罪该万死,刚刚对大人撒了谎,小的家中并无一家老小,昨夜宿在花街柳巷,是清清爽爽的光棍一条。”
江柳意的语气软了下来,“那好,既然你们知道错了,本官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以后不用再看大门了,来本官身边当差,本官要就近监督你们,直到你们改好为止。”
“谢柳大人开恩,小的们一定不负大人期望。”
艳阳下,太子广郁和瑞王广霖,只带了两个近身侍卫,着便装消失在人群中。
“皇兄,你这次可是捡到宝了,明察秋毫,恩威并施,他可真是一个不寻常的人才啊。”想到这,广霖又多问了一句,“若此人日后不为皇兄所用,皇兄又意欲何为?”
“若此人日后不为本宫所用,必杀之。”
府衙门口的鸣冤鼓响起,刑部大堂里顿时热络了起来,换了一个英明的大老爷,兄弟们都憋了一股劲,准备大干一场,来报案的人是当朝四品大员关佑府上的家丁,出事的地点是关府西首的雅园,常年没有修缮,雅居前的那棵参天大树却长得特别葱郁,出事之前,一直是关佑的小妾单独住在那里。
雅居的门大开,江柳意吩咐官兵们尽数等在门外,她自己一个人进去,刚一进门,浓重的血腥气便与她撞了个满怀。
蜿蜒的血迹延伸到桌脚边,屋子里异常整洁,一个花瓶碎在血泊里,鲜血和碎片最为集中的地方平躺着一个人。
几缕碎发黏在那人惨白的脸上,粗布衣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补丁,她的身形枯瘦,微微撩开衣角,各种深浅不一,新旧叠加的伤疤,击痛了江柳意的眼睛,这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该承受的。关府是大户人家,一路走来,关府的下人们个个都穿得十分体面,可为什么唯独地上这个死去的小姑娘是个例外。
小姑娘死得很平静,脸上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江柳意很不解,她只是一个孩子,到底是什么让她视死如归,又毫无惧色。
经查验,小姑娘脖子上的伤口正好与那把短刀吻合,而她紧紧的将刀柄握在手中,与其说她的死另有蹊跷,不如说更像是她自己刎颈自杀的,她的身上除了一道割喉伤之外,再无其他致命的伤口,她的衣服整齐,没有与人搏斗过的痕迹,江柳意将她的手臂轻轻抬起,却愣在了当场……
江柳意跨出屋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