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身在一边扶桌子的小二哥听到江柳意的话停顿了一下,从江柳意看到他那双长着老茧的手和习惯性握刀的动作时,他就已经漏了馅了。
“江大人真是好眼力,齐王怕大人杀张禹时出现意外,所以特命属下在一旁协助。”他背着身,江柳意看不到他的表情。
江柳意才不管他是谁派来的人,她现在只想知道,店里原来的小二和掌柜去哪里了:“你刚才的那翻精彩的说辞,是店里的小二教给你的吧!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杀了。”
“你居然把他们杀了。”江柳意的心上仿佛被热油浇过,“你怎么敢把他们杀了。”
“杀张禹的计划不容有失,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将来也查不到齐王和江大人的头上。”杀几个人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他认为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好,很好,”江柳意拍了一下桌面,手心顿时红肿了起来,“本大人不需要你的协助,你再执意跟来,可不要后悔。”
他冷笑了一声:“属下恕难从命。”
是夜,街上那样的宁静,江柳意命人把黄敏送回了府,此刻那些官兵正扛着昏迷不醒的张禹,跟在江柳意后面,往闹鬼的李府走去。从穗莞轩出来,虽然察觉不到,但江柳意知道,那人正暗中跟着他们。
李府大门口,那两个灯笼高高的亮起,江柳意来时也粗略的打听过,附近没搬走的人都说,李府门口的灯火每到夜晚便会自己亮起,甚为诡异。
江柳意只手推开李府的大门,透过官兵的火把,江柳意看到的是屋边半人高的杂草,李府很大,随便走进一间屋子都是空荡荡的,像是被人劫掠过,所有能搬走的物件一样都没留下,过去了三个月,屋里的蜘蛛网开始凝结,百姓口中的“鬼魂”却没有现身。这样也好,她今天并不是来捉鬼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命人把张禹平放到地上,让其他人都候在门外。
江柳意掏出匕首,手都在抖,她抖并不是因为她怕了,她是在犹豫,是在不忍,她这一刀下去,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在她手里终结了,她从此背上了一条人命,背上了一身的债,她感觉到那颗心在痛,脑海里有一大堆声音在流动。
“意儿,做人做事都要心存善念。”她母亲说。
“老爷,您居然用自己做诱饵来引凶手上钩……”黄敏说。
果然,在最后关头,她还是选择了放弃,江柳意苦笑着,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至于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她一力承担。
“让属下来帮大人一把!”房梁上突然跃下一道黑影。她震了一下,随后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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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说不尽的辛酸,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鲜血顺着刀锋流的畅快,江柳意赤手接住了从房梁上刺下的剑,那人没有蒙面,也不需要蒙面,正是穗莞轩里的假小二,真杀手。
他见到江柳意为了救张禹,竟用血肉之躯接他的白刃,心中顿感不妙,齐王交代他的任务是务必杀死张禹,不容有失,他加大了力气,锋刃在江柳意的手里像泥鳅一样往下滑动,往张禹心脏处逼近,江柳意手上的伤口越来越深,快要见到白骨,她想起父亲教她的心法,调动气海,汇全身的力气到掌上,一掌击在杀手胸口。
凶手也是大意,不曾想到一个文官竟会有几分内力,捂着受了伤